百年争战 第一百八十章 左宗棠陕甘平乱（1）

    第一百八十章左宗棠陕甘平乱（1）

    1868年9月24，左宗棠入京觐见，拜叩礼毕。

    慈禧太道：张宗禹逆匪，溺毙否？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启禀皇上皇太，生未见死未见尸，似石沉大海，万难寻觅。

    慈安太道：昔金陵光复，众皆喜，惟左卿秉持己见；事查证，伪幼逆主果然窜溢。左卿临事谨慎，绝无附会，非常功必待非常，吾大清幸左卿也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启禀皇上皇太，臣谊，国分忧，民除难，宜直言正论，非苟阿意顺；请皇太宽限时，臣必将张逆捉拿归案。

    慈禧太道：左臣刚正阿，大清福也！张捻生死，左臣毋须挂牵，丁宝桢、英翰、李鹤年等自会密查，陕甘民乱，秦官多言，以汉制茴，护汉抑茴；左臣以如何？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启禀皇上皇太，此次陕甘汉、茴仇杀，事起细微，缘因平时积衅过深，遂成此浩劫。现若一味清剿，无论诛尽与否，皆患无穷。且自唐朝以，茴即杂居中国，繁衍生息千数百年，早别成一类，岂一朝诛杀而留寸理！汉茴番民，同属国，论茴汉，只分良莠，除暴安良，河清海晏。

    慈禧太道：剿抚并施，柔中带钢，惟左臣做。发逆灭，捻逆四年亦灭，茴逆乱，三年可否平定？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启禀皇太，关陇迢遥，粮饷难继，非五年能办。杨岳斌、穆图善、刘蓉、曹正绾、陶茂林等，屡因缺饷致败。

    慈禧太道：即缺饷使然，左臣务必与户部及各省督抚，多方协商，广筹银两，切勿复重杨、刘、曹、陶等前车辙；左臣兵进陕甘，务必由东而西，力顾晋防，切勿致匪窜溢，复扰京畿。此行注定波澜横生，万望左臣好自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启禀皇太，臣即饬令刘松山、张曜部即刻入晋，扼贼东犯。刘蓉与乔松年两相合，所部楚军三十营，统将无专主，士无战心，贼所乘，遂至灞桥惨败。刘蓉指挥当，罪无可绾；乔松年供给迟缓，贻误军机，亦属可恨。

    慈禧太道：灞桥兵败，乔松年弹劾刘蓉军纪隳坏，留陕无益；刘蓉反劾乔松年懂戎机，处处掣肘。疆圻重臣思鼎力携手，反而阋墙苟且，安能胜！陕西乃大清西陲重地，左臣以孰可堪重任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启禀皇太，甘肃按察使刘典，咸元年，即以县学生员，投身戎行，此格致正诚，才可匡时，气能盖世，可担大任。

    慈禧太道：左臣言，字字珠玑，速传上谕，陕西巡抚乔松年屡病乞假，著准籍休养；陕抚一职，着由甘肃臬司刘典暂行署理。陕甘民乱，历七载；多隆阿、都兴阿、杨岳斌、穆图善、刘蓉、乔松年等屡剿灭，确属棘手。左臣以钦臣职，总领陕甘军政民务，务必携手署督穆图善、署抚刘典等，竭尽全力，捕获叛亡，诛斩贼盗。

    左宗棠领旨谢恩，即率西征大军，由冀入豫，取道孟津，横渡黄河，1868年11月26，抵达西安。署理陕西巡抚刘典、甘肃提督高连升、道员黄鼎等闻讯即至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吾自京师移督关陇，代忧者，快心者，料必了此事者，怪迟久无功者，吾概以介意，天下事总要干，国家可无陕甘，陕甘可无总督，一介书生，数年任兼圻，岂可避难就易哉。

    刘典道：左帅通晓戎机，无了事；然即重剿匪，复念民事，又治善，再集流亡、举屯牧、恤伤亡等，皆耗银甚巨，诸军旧欠各饷，亦庞大数；敢问左帅，此次自京师返旆归，吾皇可否赏足银两？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饷乏兵疲，最顽症也，今且勿议！董福祥本事转掠，其纷窜在意中。全局必须自东北入手，先平董逆匪部。吾即咨饬陕西提督雷正绾，务必严守平凉、固原一线，力阻董逆西窜路。

    刘典道：启禀左帅，张捻既灭，左帅先捻茴策，成一半矣！董福祥者，同于捻与诸茴，左帅宜应分门别类，以抚要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克庵兄，今擢升疆圻，切勿再言禀字。一味求抚，事倍功半。由秦逾黄河入晋犯京，远乃李自成，近则张宗禹。董逆福祥裹挟十万众，东及绥德，西至固原，南起延安，北达伊克昭盟，纵横千里，其若东窜入晋，殃及京师，害最巨，必先除；吾入秦前，先令刘松山、张曜部分屯晋永宁、忻州，力阻董逆东进路，时机得当，刘张速即踏冰西进，围诛董逆。白彦虎与陇地诸马茴逆叛军，散居四野，貌合神离，剿洗董逆，陇东白彦虎、陇东北金积堡马化龙、陇东南河州马占鳌、陇中西宁马桂元、陇西肃州马文禄，亦可逐一击破。

    高连升道：启禀左帅，吾即率部北趋，围歼董福祥逆匪，开辟西进董志塬围歼白彦虎逆匪通道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刘松山、张曜部围攻董福祥，果目兄兵出宜君，总统中路，监视白彦虎以外，严防董福祥逆匪南下。董福祥者，误入歧途，同诸马与白，此剽悍勇武，好赈急，且未妄杀，吾饬告刘松山、张曜，对待此逆，剿抚并施。

    黄鼎道：启禀左帅，董福祥与白彦虎、马化龙等皆茴民，互依恃，甚难驯化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同治元年，陕甘地，汉茴械斗，血流飘橹；董福祥广召汉民，组建民团，以卫桑梓。安化把总王霭臣恐其贰心，巧设鸿门宴，拘其于囚笼，复以沸水灌；董福祥侥幸逃脱，反杀王霭臣；官逼民反，弄巧成拙，即与白彦虎、马化龙、张宗禹等逆徒偶勾联，亦属常。咸元年，左某孤身窥探贼，与翼逆石达开，亦谈笑风生。

    刘典道：左帅熟方舆，晓畅兵略，刘典望尘莫及，莫言启禀，五体投地，亦足惜。陕甘民乱，伤亡百万，各方仇怨深结，恐难弥合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董福祥倘若弥顽化，即取其首，以儆效尤！吾意，吾军兵分三路，由东而西，先北南，逐一围歼各路逆匪。北路，刘松山、张曜整军完毕，速即兵分路，悄然入秦，刘出绥德自东而西，张自榆林由北而南，速进剿镇靖堡。中路，高连升出宜君，魏光焘出富县，黄鼎由宝趋彬州，三部相互配合，步步裹击，力阻董福祥逆匪南下以外，严密监视白彦虎逆匪动向。南路吴士迈、李耀南部由陇州、宝西进，扼贼窜犯川蜀；另，李辉式部驻宝，张岳龄部驻陇州，俞步莲部驻千，刘典驻西安，佑护大军路。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