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一百八十章 左宗棠陕甘平乱（2）

    第一百八十章左宗棠陕甘平乱（2）

    道员祝垲进言：启禀左帅，查得游击丁太洋部，其下五百兵员，竟缺额一百四十余名，恭请左帅裁决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丁某太洋希图冒销钱粮，按律当斩。

    刘典道：启禀左帅，战前斩将，兵大忌；昔时丁太洋阵前倒戈，杀汪海洋逆匪，功高至巨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功赏，过必罚，猾贼兵痞，害群马，左某弃如敝履。

    刘典道：咸三年，曾涤帅招募兵勇，朴实而农民土气者上，其油头滑面，市井气者，衙门气者，概收用；咸十年，左帅初招湘楚旧将弁，亦以勇敢朴实宗。然连年争战，死伤枕藉，吃苦耐劳兵元几绝，此复招徒，非市井无赖，即哥、天地、白莲等会众帮徒。此等众，心辣手狠，知利知义，饷足尚可成军，否即殴斗逞强，公然哗抗。诸将无奈，偶虚报兵额者，实补粮饷实缺；曾沅甫城破大索，鲍霆所过残破如项羽，何也？攫取义财，只提振军心也！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军心邪者，如身正气足，邪气乘虚辄入，险症蜂起，变幻无端。然一旦真气内充，所患悉归乌也。邪魔鬼怪能逞于青天白时，亦同此理。主兵，惟努力自修，正己以正本。吾即上疏，恭请圣裁丁太洋冒销钱粮举。

    宗棠言罢，即疏：臣所部花翎游击丁太洋，自福建汀州投诚，由军功从征闽粤，积功保升都司。

    前年臣过九江，丁太洋坚请入营投效。上年随臣入陕，见其临阵奋勇，始令其募带一营，随臣赴直隶、山东剿贼，洊保今职。

    该员初犹谨饬，西旋以，渐形骄逸，守营规。彰德会队以，沿途察其队伍整，似缺额，因道途晓夜趱行，便点验。

    比抵西安，结营西关外，密饬总理营务处道员祝垲、李耀南按棚点验，竟缺额至一百四十余名多。

    比调集该营亲阅点名小，无可掩饰。乃将该营官撤退，发交西安府看管，听候参办，该营勇额亦补足，派员管带。

    伏念花翎游击丁太洋，由投诚积功保至游击，充当营官，知感奋图报，竟敢短缺勇额至一百四十余名，希图冒销钱粮。

    虽月饷仅发至本年五月止，冒销饷尚未入己，然贪诈形，业败露。若从严惩办，何以肃军律而警效尤！应请旨正法军前，以昭炯戒。

    伏乞圣鉴，训示施行。谨奏。

    夜，宗棠再召高连升、黄鼎，议哥会事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哥会匪起于川、贵，盛于两湖。由军兴既久，若辈窜名伍符中，得以潜相勾煽，谓入其会，离营必遭其劫杀也。吾等所募勇丁，非市井无赖，即会众帮徒，其等，拉帮结伙，贪狠扰纪，守能固，战能克，兄务必谨慎待。

    黄鼎道：启禀左帅，吾正苦哥充斥，军令难以具禀。

    高连升道：启禀左帅，末将营中勇大半系哥会中，与会者寥寥无几。

    宗棠叹曰：大敌当前，权且由；剿灭茴逆，一并裁撤。

    慈禧太接左宗棠奏折，即发谕旨：左宗棠片奏游击丁太洋所部勇丁缺额甚多，意图冒饷。着即于军前正法，以肃军律。将此由六百里谕令知。

    左宗棠接旨，既将丁太洋斩首示众，复饬刘松山、张曜：哥会匪，伏藏行列中，可胜防，容虑，仍希留意要。绥德至宜君，宜君至宝，皆六百里远，三路大军甚难并驾齐驱。兵贵在神速，刘、张部务必隐形遁迹，踏冰入秦，刘至绥德，张至榆林，并进合击，围歼董逆；势非可倶栖，南、中路，大张旗鼓，浩荡而行，遥呼应。

    广东陆路提督刘松山接令，留兵三千，护守东岸；松山亲率湘营，自永宁横渡黄河，十月初六，甫抵绥德，身形未定，一伙部卒索饷成，公然哗变。刘松山镇定自若，驰捕首逆百余，立斩于军前。绥德守将、记名道员成定康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刘松山以然，道：兵丁哗溃，左帅早嘱托，此等足挂齿。涤泉兄率成信军，西进大理川，自南而北；吾率本部，北进折至小理川，由岔把沟自北而南，乘其无备，会师夹击，先毁大、小理川逆军堡寨，而乘胜直捣其巢镇靖堡。

    成定康道：董逆无备，必定四溢，东北榆林一带，甚空虚。

    刘松山道：张曜函，翌鼓，其将督率嵩武军主力，由河曲踏冰入秦，进援榆林。吾等整兵理械，稍做歇息，一更开攻。

    1869年1月10，刘松山、成定康部偃旗息鼓，悄临堡下。董军无备，一触即溃。刘、成军南北对进，顺势掩杀，一战击溃三万余，截获骡马三千余匹。

    连征战，粮资告罄，刘松山即令宰杀骡马，以解饥馑；刘、成军吃饱喝足，星夜疾进，15辰时，攻至隆镇，距镇靖堡一步遥。

    刘松山亲临阵前，督饬各部，枪炮齐轰。半时间，击破外围十余处堡寨；隆镇岌岌可危。

    清军势如破竹，半月狂飙五百里，连破道防线，董福祥胆战心惊，谓部将李双良、高万全道：镇靖堡虽极坚固，然清妖开花大炮更利，死守必破；吾等兵分路，东西兜奔，游动击敌，以保镇靖堡及靖边城垣。

    董福祥言罢，连夜遁出镇靖堡；其父董世猷年体衰，行走便，百呼应，遂率余众跪降。

    刘松山闻讯，亲至招抚。

    董世猷乞曰：各徒众叠蒙截获，其畏诛者，向榆林、米脂一带，向延长窜溢。董福祥随身三四千，未知窜向何处。遣前去唤，禀恳宽限数。

    董福祥东进榆林，中途被成定康、张曜军前夹击，折损甚巨，看即溃，董福祥一做休，手持利刃，前锋血拼，直至退至刘家下坞，方才稳阵脚。

    董福祥道：此地距黄河足十里，汾州一带素产大米，粮可因，冰桥既成，由秦赴晋如履平地也。

    幕客张俊劝曰：启禀董帅，吾辈练团，贼所迫耳，遭逢岁旱，流落至此，何又因以扰民，世，孰能谅。

    董福祥犹豫决际，沣西举柏子俊受刘松山委托，前劝降。

    柏子俊道：董将军父及李双良部业归降，董将军妻儿小亦被善待；董将军若再固执己见，即将臻于穷途矣。

    董福祥道：建堡寨以保百姓安居，设里局以减民众力役，迁徙茴众，开科取士等皆柏先生倡议，亦左帅采纳，亦吾念想所在；事既至此，夫复何求！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