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一百零三章 陈玉成鏖战小池驿
作者︰路人四九
第一百零三章陈玉成鏖战小池驿
1859年12月上旬，陈玉成率部驰抵庐州，分兵两万，攻击天堂镇。
余际昌先发制，饬令各县练勇分伏子河、黄龛口、铁岭锁、鸦岭，扼守间道。13黎明，余际昌率军三千，沿山间小径，直抵太平军营前。余际昌密分两军，绕出营。两军接仗，际昌示弱以诱，太平军中计，折损千余。
刘瑲琳请战，且道：去岁三河得克，潜山、太湖复得，此妖屯踞英山，誓死退，亦乃悍妖一员。吾率一军，围歼此妖，夺天堂镇。
陈玉成道：余妖一部，区区五千，匿于万山丛林中，讨剿费时，分一部牵制即可。多隆阿、鲍超妖，方乃圈中猎物。广置疑军，佯进六安，诳胡妖分兵。
刘瑲琳道：李去，仅剩一鲍；吾可多邀援兵，亦如去岁三河战法，集合全军力，围歼鲍妖。
陈玉成道：李秀成驻浦口，佑护江北；杨辅清围韦俊，相持下；李世贤据芜湖，独战和；全皆无力助吾。吾军征战一载，兵疲将乏，歇息时，且看胡妖动向，再战迟。兄驻庐暂歇，吾即赴桐城、城、潜山、安庆，筹备粮资，增募新兵。
曾国藩闻陈玉成兵至，即刻进驻宿松，咨告胡林翼：接谕令，萧启江、张运兰暂调皖，李续宜又因母病乞假，就现在兵力勉强支持，进剿实虞足，防守尚可恃。
胡林翼咨：箭出弦，势可挽。吾静观陈贼动向，而谋。
陈玉成兵扰六安，安徽巡抚翁同书急咨胡林翼：陈贼玉成因见楚师势盛，军与犄角，遂自江浦、六合带领十余队，意图西窜六安，以拒楚师，北犯寿州，牵制军。现在，定远、庐州、城等处逆踪麇聚。
胡林翼咨：陈贼西犯，声言北窜寿州、六安，皆乃虚张。吾派步兵五营、马队四百，驰入霍山、乐儿岭，以预防。大队持重发，俟贼毕露，而起而乘。
林翼咨毕，急召知府金国琛，道：饷银发否，弟兄们可能吃好？
金国琛道：禀润帅，饷银足额发放，弟兄们饭足饱。
胡林翼道：去岁三河大战，金兄亲历，可与陈贼谋面？
金国琛哽咽道：三河一战，九死一生，末将至死忘。吾部本杀入金牛镇，奈何大雾突起，反被贼围。
林翼道：如九倘若固守待援，可胜算？
金国琛道：绝至死！丁锐义收集溃残，尚能坚持。
林翼道：如此甚好！克让母病乞假，金兄速率其部，多携粮资，驰赴黑石渡。大军一至，即刻浚濠筑垒；陈逆攻，切勿出击，联络天堂镇余际昌部，互犄角，固守待援。
金国琛道：陈逆至，吾部七千大军，兵无用武地，岂惜哉！
林翼道：兄自宝庆杀，兵疲将乏，陈逆至，权作歇息。吾料陈逆必攻太湖，鲍超、多隆阿、蒋凝学、唐训方等息军一载，兵强马壮，可抗衡陈贼。兄听吾号令，届时迂贼，霹雳一击。然陈贼飘忽定，骤攻兄处，直越天堂镇，奇袭胡某中军大帐。
金国琛道：末将盘踞黑石渡，放陈贼一兵一卒，誓死护卫润帅英山大营。
胡林翼道：兹纹银六万，金兄务必收纳，趁此闲暇，代林翼犒赏三军；若结余，金兄自可贴补家用。另，员外郎阎敬铭，总管前线粮台营务，金兄缺项，自可找其支取。
林翼言罢，飞咨官文，讨要饷银物资。
官文接咨画诺，一声叹息。恰樊燮甫出囹圄，前拜访。
官文道：前年此时，吾保奏尔署理湖南提督，半月，骆秉章上疏弹劾，此非巧合？骆某无，休怪吾无义。石逆离湘，楚天升平，正可圣上清理劣幕庸吏。湖广地，吾乃一指首屈，焉只画诺乎！
樊燮跪谢，道：“大鸿恩，小虽死难报。”
官文道：“左宗棠者，公然言吾湖北，政以贿成，群邪森布，殊属可恨！”
1859年12月26，官文偕湖南布政使文格联手上疏，指控湖南巡抚衙门一印两官，政务劣幕左宗棠把持。
咸帝阅疏，大怒，谕令湖广总督官文、湖北学政钱宝青会同审理，特谕：左某如法事，即行就地正法。
正红旗汉军都统、理藩院尚书肃顺欲言又止，匆忙打道府，密告门高心夔、侍读王闿运。高、王速告郭嵩焘。郭嵩焘即刻拜谒肃顺，跪求相助。
肃顺道：潇湘多俊才，吾必鼎力相助，然大清规制，族宗室、旗官员许交结汉族官员。必俟内外臣工疏保荐，吾方能启齿。京城时局，吾自观望；尔速遣禀告胡林翼、曾国藩，官文那厢，亦必周旋。
郭嵩焘苦思冥想，筹划一折，又携三百纹银，连夜拜访大理寺少卿潘祖荫，恳切道：左君去，湖南无与支持，必至倾覆，东南大局复可问。
潘祖荫道：左公事，尚知三，此时上疏，恐弄巧成拙，速放消息，京城尽皆知，吾疏言，水到渠成。君子交淡如水，兄台三百两纹银，哪里哪里去，吾若受，岂浑水鱼儿。
胡林翼厢，尚知左宗棠被劾事，正严令金国琛部速北进。
1860年1月5，金国琛奉胡林翼将令，督率七千湘军，进驻霍山黑石渡。
陈玉成探知，即刻集合全军，东进太湖。
胡林翼闻讯，急令鲍超进扎小驰驿，多隆阿、蒋凝学分驻新仓、龙家凉亭，与鲍军互犄角。
太湖守军闻陈玉成至，出城接应，被蒋凝学设伏击退。
鲍超垒未筑就，营未扎成，濠正半浚，即被太平军合围；陈玉成督率主力，更番迭进，昼夜环攻。三下，霆字营棚帐皆炮裂，士卒伤痍，樵汲几断，危在旦夕。鲍超急扯一纸，居中大写一鲍，外加圈圈无数，遣急送宿松曾国藩军营。
正五营统领熊铁生急止，道：润帅方乃等统帅！
鲍超呲牙咧嘴，厉喝：英山距此三百里，润帅军至，吾等早升天！
曾国藩接纸，即遣总兵朱品隆、主事李榕，率兵六千，驰奔太湖。
鲍超危殆，多隆阿敢独善，亲率本部马，自侧击，陈玉成率部迎击，两军自巳至酉，血战纵横。天黑收队，多隆阿清点马，折兵一千三，两副都统一参将阵亡。
胡林翼接报心忧，咨告曾国藩：战场瞬息万变，吾距太远，军令滞，害惨鲍超霆军。前军事权一，兵家所忌，吾欲以多隆阿统率太湖全军，涤兄以如何？
曾国藩坚持让，力言可恃。
胡林翼绕帐彷徨，嗟叹昼夜，再咨曾国藩：李续宜母病滞湘，鲍霆仅识一鲍，朱品隆、李榕两皆乃客，唐训方、蒋凝学虽然主，然战功、资历皆及多；多隆阿屡战陈逆，从未败。咸七年，多龙鲍虎力战黄梅，踏破陈逆营垒四十余。咸八年，宿松战，多隆阿亲率骑队，自陈逆大阵穿驰而过，绕奇袭，力挽狂澜。今兹太湖战紧，各方僵持，一着慎，全盘皆失。林翼得舍涤兄箴言，而兀自独断专行此一次。
胡林翼唯恐百密疏、太湖战僵，即行奏告：此次陈玉成纠合龚逆等，号称十万余，踞潜援太，聚众上犯，尤狡悍异常。军以少克众，实由将士齐心用命，得以奋力击退，关系东征大局，良非鲜浅。而皖地贼势蔓延，剿办殊非易事。现仍谆饬各军，慎密戒备，相机进取。
曾国藩接咨一叹，曰：吾智、力皆及润芝也。速传吾令，太湖周边湘勇，皆归福州副都统多隆阿节制，违令者，严惩怠。
幕僚赵烈文、李鸿章亦道：生死攸关，渡过此关，再与多较；区区一多，能奈何？
曾国藩道：多隆阿智勇双全，吾惧其位，无由言说；然霆字营保，此关难渡，胡润芝令李续焘、赵克彰、曾国葆部增援新仓。吾令，喻吉三部即刻进扎罗溪河，护卫大军路。
1860年1月16，陈玉成再督主力，再围小池驿，枪炮箭矢齐放，步骑马队并攻，周而复始，连击四。鲍超霆字营伤亡惨重，濒临绝境。
多隆阿心急如焚，忽接胡林翼统军将令，多隆阿心澎湃，即令朱品隆接手唐训方防区，曾国葆佑护新仓地；自与唐训方亲率两营，杀入小池驿，置换霆营疲惫伤残卒。饷道得通，粮足资，鲍超霆字营复又生机发。
陈玉成一攻再攻，小池驿岿然动；玉成无奈，遂令浚濠扎营，困围毙敌。
胡林翼纵观战局，飞饬金国琛、余际昌部，驰赴太湖会战。
金国琛、余际昌接令，携兵万余，风兼程，十时间，进至潜山仰天庵、高横岭，扼踞陈玉成侧。
陈玉成即令崇天福蓝承先领军一万，攻击仰天庵。
2月2寅时，大雾弥漫，蓝承先兵分四路，攀缘而上，潜至山；忽一声炮响，金国琛督率湘军，骤起扑，太平军无备，接战即溃，蓝承先独力难支，被金国琛俘杀。午刻，余际昌兵出高横岭，前夹攻。蓝承先既亡，其下军，如无头群羚，顷刻四散。
援军皆至，多隆阿即集各路兵马，分进合击。
陈玉成督师列阵，黄盖红旗，弥山漫谷，马步方阵，层列如云。多隆阿无惧，亲率主力，层层叠进，攻击玉成中军，伤亡枕藉，亦未止。时东南风起，鲍超忽如醍醐灌，亲督一军，冲入太平军营垒，广施箭、弹。器触处，林焦山赤，玉成百十军营，俱陷中，烟焰绝者十余里。玉成望怅然，敢再战；长叹一气，退守安庆。太湖、潜山守军闻玉成兵败，内，相继撤出。
多隆阿意乘胜再击，直下安庆。胡林翼允，道：小池驿战，实军兴数年以仅见大战。霆字营受创最重，亟需休整。陈逆死，必卷土重。各部依托太湖、潜山，浚濠筑垒，以逸待劳。霆意下如何？
鲍超道：吾只愿酣睡一场。此战，幸亏多都统鼎力相助，吾方死里逃生，昨夜噩梦惊醒，知身尚在间，然吾三千虎贲兄弟，早魂飘九天。
鲍超言罢，潸然涕下。
胡林翼亦叹：小池驿战，惟多公朴诚忠勇、智略冠军，助以破贼鼎；惟霆义愤孤忠、坚韧耐久，与以破贼机；惟涤帅婆心救，分防助剿，坚以破贼力。
胡林翼大败陈玉成，复克太湖、潜山，翁同书艳羡，饬令副将卢又熊：慎守余，进击城、庐州。
城告急，陈玉成率军一万，亲往驰援。卢又熊欺玉成兵颓，悍然而击。玉成敌，弃营而走。守备陈礼谙陈势，奋起直追。玉成马一枪，阵斩陈礼。卢又熊晓得利害，守六安，再相犯。1
1859年12月上旬，陈玉成率部驰抵庐州，分兵两万，攻击天堂镇。
余际昌先发制，饬令各县练勇分伏子河、黄龛口、铁岭锁、鸦岭，扼守间道。13黎明，余际昌率军三千，沿山间小径，直抵太平军营前。余际昌密分两军，绕出营。两军接仗，际昌示弱以诱，太平军中计，折损千余。
刘瑲琳请战，且道：去岁三河得克，潜山、太湖复得，此妖屯踞英山，誓死退，亦乃悍妖一员。吾率一军，围歼此妖，夺天堂镇。
陈玉成道：余妖一部，区区五千，匿于万山丛林中，讨剿费时，分一部牵制即可。多隆阿、鲍超妖，方乃圈中猎物。广置疑军，佯进六安，诳胡妖分兵。
刘瑲琳道：李去，仅剩一鲍；吾可多邀援兵，亦如去岁三河战法，集合全军力，围歼鲍妖。
陈玉成道：李秀成驻浦口，佑护江北；杨辅清围韦俊，相持下；李世贤据芜湖，独战和；全皆无力助吾。吾军征战一载，兵疲将乏，歇息时，且看胡妖动向，再战迟。兄驻庐暂歇，吾即赴桐城、城、潜山、安庆，筹备粮资，增募新兵。
曾国藩闻陈玉成兵至，即刻进驻宿松，咨告胡林翼：接谕令，萧启江、张运兰暂调皖，李续宜又因母病乞假，就现在兵力勉强支持，进剿实虞足，防守尚可恃。
胡林翼咨：箭出弦，势可挽。吾静观陈贼动向，而谋。
陈玉成兵扰六安，安徽巡抚翁同书急咨胡林翼：陈贼玉成因见楚师势盛，军与犄角，遂自江浦、六合带领十余队，意图西窜六安，以拒楚师，北犯寿州，牵制军。现在，定远、庐州、城等处逆踪麇聚。
胡林翼咨：陈贼西犯，声言北窜寿州、六安，皆乃虚张。吾派步兵五营、马队四百，驰入霍山、乐儿岭，以预防。大队持重发，俟贼毕露，而起而乘。
林翼咨毕，急召知府金国琛，道：饷银发否，弟兄们可能吃好？
金国琛道：禀润帅，饷银足额发放，弟兄们饭足饱。
胡林翼道：去岁三河大战，金兄亲历，可与陈贼谋面？
金国琛哽咽道：三河一战，九死一生，末将至死忘。吾部本杀入金牛镇，奈何大雾突起，反被贼围。
林翼道：如九倘若固守待援，可胜算？
金国琛道：绝至死！丁锐义收集溃残，尚能坚持。
林翼道：如此甚好！克让母病乞假，金兄速率其部，多携粮资，驰赴黑石渡。大军一至，即刻浚濠筑垒；陈逆攻，切勿出击，联络天堂镇余际昌部，互犄角，固守待援。
金国琛道：陈逆至，吾部七千大军，兵无用武地，岂惜哉！
林翼道：兄自宝庆杀，兵疲将乏，陈逆至，权作歇息。吾料陈逆必攻太湖，鲍超、多隆阿、蒋凝学、唐训方等息军一载，兵强马壮，可抗衡陈贼。兄听吾号令，届时迂贼，霹雳一击。然陈贼飘忽定，骤攻兄处，直越天堂镇，奇袭胡某中军大帐。
金国琛道：末将盘踞黑石渡，放陈贼一兵一卒，誓死护卫润帅英山大营。
胡林翼道：兹纹银六万，金兄务必收纳，趁此闲暇，代林翼犒赏三军；若结余，金兄自可贴补家用。另，员外郎阎敬铭，总管前线粮台营务，金兄缺项，自可找其支取。
林翼言罢，飞咨官文，讨要饷银物资。
官文接咨画诺，一声叹息。恰樊燮甫出囹圄，前拜访。
官文道：前年此时，吾保奏尔署理湖南提督，半月，骆秉章上疏弹劾，此非巧合？骆某无，休怪吾无义。石逆离湘，楚天升平，正可圣上清理劣幕庸吏。湖广地，吾乃一指首屈，焉只画诺乎！
樊燮跪谢，道：“大鸿恩，小虽死难报。”
官文道：“左宗棠者，公然言吾湖北，政以贿成，群邪森布，殊属可恨！”
1859年12月26，官文偕湖南布政使文格联手上疏，指控湖南巡抚衙门一印两官，政务劣幕左宗棠把持。
咸帝阅疏，大怒，谕令湖广总督官文、湖北学政钱宝青会同审理，特谕：左某如法事，即行就地正法。
正红旗汉军都统、理藩院尚书肃顺欲言又止，匆忙打道府，密告门高心夔、侍读王闿运。高、王速告郭嵩焘。郭嵩焘即刻拜谒肃顺，跪求相助。
肃顺道：潇湘多俊才，吾必鼎力相助，然大清规制，族宗室、旗官员许交结汉族官员。必俟内外臣工疏保荐，吾方能启齿。京城时局，吾自观望；尔速遣禀告胡林翼、曾国藩，官文那厢，亦必周旋。
郭嵩焘苦思冥想，筹划一折，又携三百纹银，连夜拜访大理寺少卿潘祖荫，恳切道：左君去，湖南无与支持，必至倾覆，东南大局复可问。
潘祖荫道：左公事，尚知三，此时上疏，恐弄巧成拙，速放消息，京城尽皆知，吾疏言，水到渠成。君子交淡如水，兄台三百两纹银，哪里哪里去，吾若受，岂浑水鱼儿。
胡林翼厢，尚知左宗棠被劾事，正严令金国琛部速北进。
1860年1月5，金国琛奉胡林翼将令，督率七千湘军，进驻霍山黑石渡。
陈玉成探知，即刻集合全军，东进太湖。
胡林翼闻讯，急令鲍超进扎小驰驿，多隆阿、蒋凝学分驻新仓、龙家凉亭，与鲍军互犄角。
太湖守军闻陈玉成至，出城接应，被蒋凝学设伏击退。
鲍超垒未筑就，营未扎成，濠正半浚，即被太平军合围；陈玉成督率主力，更番迭进，昼夜环攻。三下，霆字营棚帐皆炮裂，士卒伤痍，樵汲几断，危在旦夕。鲍超急扯一纸，居中大写一鲍，外加圈圈无数，遣急送宿松曾国藩军营。
正五营统领熊铁生急止，道：润帅方乃等统帅！
鲍超呲牙咧嘴，厉喝：英山距此三百里，润帅军至，吾等早升天！
曾国藩接纸，即遣总兵朱品隆、主事李榕，率兵六千，驰奔太湖。
鲍超危殆，多隆阿敢独善，亲率本部马，自侧击，陈玉成率部迎击，两军自巳至酉，血战纵横。天黑收队，多隆阿清点马，折兵一千三，两副都统一参将阵亡。
胡林翼接报心忧，咨告曾国藩：战场瞬息万变，吾距太远，军令滞，害惨鲍超霆军。前军事权一，兵家所忌，吾欲以多隆阿统率太湖全军，涤兄以如何？
曾国藩坚持让，力言可恃。
胡林翼绕帐彷徨，嗟叹昼夜，再咨曾国藩：李续宜母病滞湘，鲍霆仅识一鲍，朱品隆、李榕两皆乃客，唐训方、蒋凝学虽然主，然战功、资历皆及多；多隆阿屡战陈逆，从未败。咸七年，多龙鲍虎力战黄梅，踏破陈逆营垒四十余。咸八年，宿松战，多隆阿亲率骑队，自陈逆大阵穿驰而过，绕奇袭，力挽狂澜。今兹太湖战紧，各方僵持，一着慎，全盘皆失。林翼得舍涤兄箴言，而兀自独断专行此一次。
胡林翼唯恐百密疏、太湖战僵，即行奏告：此次陈玉成纠合龚逆等，号称十万余，踞潜援太，聚众上犯，尤狡悍异常。军以少克众，实由将士齐心用命，得以奋力击退，关系东征大局，良非鲜浅。而皖地贼势蔓延，剿办殊非易事。现仍谆饬各军，慎密戒备，相机进取。
曾国藩接咨一叹，曰：吾智、力皆及润芝也。速传吾令，太湖周边湘勇，皆归福州副都统多隆阿节制，违令者，严惩怠。
幕僚赵烈文、李鸿章亦道：生死攸关，渡过此关，再与多较；区区一多，能奈何？
曾国藩道：多隆阿智勇双全，吾惧其位，无由言说；然霆字营保，此关难渡，胡润芝令李续焘、赵克彰、曾国葆部增援新仓。吾令，喻吉三部即刻进扎罗溪河，护卫大军路。
1860年1月16，陈玉成再督主力，再围小池驿，枪炮箭矢齐放，步骑马队并攻，周而复始，连击四。鲍超霆字营伤亡惨重，濒临绝境。
多隆阿心急如焚，忽接胡林翼统军将令，多隆阿心澎湃，即令朱品隆接手唐训方防区，曾国葆佑护新仓地；自与唐训方亲率两营，杀入小池驿，置换霆营疲惫伤残卒。饷道得通，粮足资，鲍超霆字营复又生机发。
陈玉成一攻再攻，小池驿岿然动；玉成无奈，遂令浚濠扎营，困围毙敌。
胡林翼纵观战局，飞饬金国琛、余际昌部，驰赴太湖会战。
金国琛、余际昌接令，携兵万余，风兼程，十时间，进至潜山仰天庵、高横岭，扼踞陈玉成侧。
陈玉成即令崇天福蓝承先领军一万，攻击仰天庵。
2月2寅时，大雾弥漫，蓝承先兵分四路，攀缘而上，潜至山；忽一声炮响，金国琛督率湘军，骤起扑，太平军无备，接战即溃，蓝承先独力难支，被金国琛俘杀。午刻，余际昌兵出高横岭，前夹攻。蓝承先既亡，其下军，如无头群羚，顷刻四散。
援军皆至，多隆阿即集各路兵马，分进合击。
陈玉成督师列阵，黄盖红旗，弥山漫谷，马步方阵，层列如云。多隆阿无惧，亲率主力，层层叠进，攻击玉成中军，伤亡枕藉，亦未止。时东南风起，鲍超忽如醍醐灌，亲督一军，冲入太平军营垒，广施箭、弹。器触处，林焦山赤，玉成百十军营，俱陷中，烟焰绝者十余里。玉成望怅然，敢再战；长叹一气，退守安庆。太湖、潜山守军闻玉成兵败，内，相继撤出。
多隆阿意乘胜再击，直下安庆。胡林翼允，道：小池驿战，实军兴数年以仅见大战。霆字营受创最重，亟需休整。陈逆死，必卷土重。各部依托太湖、潜山，浚濠筑垒，以逸待劳。霆意下如何？
鲍超道：吾只愿酣睡一场。此战，幸亏多都统鼎力相助，吾方死里逃生，昨夜噩梦惊醒，知身尚在间，然吾三千虎贲兄弟，早魂飘九天。
鲍超言罢，潸然涕下。
胡林翼亦叹：小池驿战，惟多公朴诚忠勇、智略冠军，助以破贼鼎；惟霆义愤孤忠、坚韧耐久，与以破贼机；惟涤帅婆心救，分防助剿，坚以破贼力。
胡林翼大败陈玉成，复克太湖、潜山，翁同书艳羡，饬令副将卢又熊：慎守余，进击城、庐州。
城告急，陈玉成率军一万，亲往驰援。卢又熊欺玉成兵颓，悍然而击。玉成敌，弃营而走。守备陈礼谙陈势，奋起直追。玉成马一枪，阵斩陈礼。卢又熊晓得利害，守六安，再相犯。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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