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一百九十六章 左宗棠复陈海防防折（2）
作者︰路人四九
第一百九十六章左宗棠复陈海防防折（2）
乾隆十年，高宗先平准噶尔部，再平茴部，开拓疆土万余里。北路西以伊梨军府，南路西以喀什噶尔军府。
当时朝廷诸臣颇以开边未，耗费滋多疑，而圣意高深，所动。盖立国疆，制置方略各所宜也。
天山南北两路，旧富八城、穷八城说。北自乌鲁木齐迤西，南自阿克苏迤西，土沃泉甘，物产殷阜，旧各部腴疆，所谓富八城者也。
其自乌鲁木齐迤东四城，地势高寒，山溪多而平川少；哈密迤南而西抵阿克苏四城，地势狭小，中多戈壁，谓穷八城。以南北两路而言，北八城广，而南八城狭，北可制南，南能制北。
故当准噶尔部强盛时，茴部被其侵削，所并。高宗用兵准部，以救茴部。准部既平，茴部降臣大小和卓逆匪又公行背叛，妄冀踞其旧腴疆，自成戎索。天威所临，凶竖授首，遂并茴部而。腴疆既得，乃分屯列戍，用其财赋供移屯军，节省镇迪以东征，防徭费实亦少。
今若画地自守，规复乌鲁木齐，则无要可扼。即乌城速复，驻守地，而乌鲁木齐以南里坤、哈密，以北塔尔哈台各路，均应增置重兵，以张犄角，选良将，兴办兵屯、民屯，招徕客、土，以实边，然兵渐停撤，而饷可议节矣！
届时户部按其实需费，酌拨各省兵饷，严立程限，一复道光年间旧制，则关内外可相庇以安。若此时拟停兵节饷，自撤藩篱，则退寸而寇进尺，独陇右堪虞，即北路科布多、乌里雅苏台等处恐亦未能晏然。停兵节饷，于海防未必益，于边则大所妨，利害攸分，亟宜熟思深虑者也。
论者又谓，海疆患，能无因而至，视西陲成败以动静。俄禳伊梨，势将久假归。大军出关，艰于转运，深入难；师迟，俄进。宜以全力注重西征。俄能逞志于西北，各国必致构衅于东南，其于海防势言甚明，而于边势&xe001知甚少。
俄窃踞伊梨也，乘兵势纷繁，未遑远略，因借口代守，图攫其财利以自肥。其肇事伊梨，亦艳其土沃泉甘，川原平衍，物产饶，夙号腴区；又距其国南界稍近，伸缩得以自如也。
自甘茴尽歼，安西州县收复，官军迭进哈密、里坤、济木萨，关内外声息渐通，中间仅乌鲁木齐、红庙子逆贼白彦虎所踞，尚稽天讨。此黑子着面，何足轻重！
俄罗斯，北方名邦，非如寻常无教国，谓将越乌鲁木齐、红庙子挟逆茴与难，冒韪而争此可必得瘠壤，揆势，殆其然。
喀什噶尔茴酋叛附土耳其，与俄、英两国通商，闻海口刊入新闻纸，此间尚无闻见。果如新闻纸所言，喀什噶尔附其同教土耳其，与英、俄通商，既兼顾遑，无从问及，则将恢复能否久守，原可姑置勿论。
但就守局而言，亦须俟乌鲁木齐克复查看形，详筹画，始能定议。若此时先将出及尚未出各军概议停撤，则实无此办法也。
先谕旨：中国图归复乌鲁木齐，西、北两路属堪虞，且关外一撤藩篱，难保茴匪复啸聚肆扰近关一带，关外贼氛既炽，虽欲闭关自守，势未能。
皇太、皇上于边实在形了如指掌，臣本毋庸再赘一词，特以事关时务大局，备细陈明，必贻悔。身在事中，敢言，言敢尽者，耿耿此衷，良非他。至规复乌鲁木齐，非剿抚兼施可，非粮运兼筹可。
陕逆白彦虎由西宁、大通窜遁关外，能战贼至多过数千，计该逆自陕至甘，未尝占据城池，遇吾劲军未尝恋战，时见劲军蹑踪而至，绐诸逆目断，白自挈党伙先逃。
白逆所犯处，未尝久留，专觊便窜逸计。观其过肃州赴马四招见，踞红庙子踞乌鲁木齐，亦可概见。此贼长于用伏，官军计划稍疏，辄所陷。
臣前接关外诸军函牍，言贼可取状，曾告以无论贼势强弱，且自问官军真强与否，贼以弱示形，须防其羸师诱。此贼如败，必乘机窜逸，如阵前击毙，乃了局。此盲剿者策也。
南路辟展，吐鲁番至阿克苏地狭民贫，土茴暗弱，近浩汗贼阿古柏所制，吐鲁番头帕夏，与白彦虎逆相勾连，首鼠两端，此时蜷伏未动，且貌驯顺。如遽加以兵，则减劲军，增前路贼，非计得也。
军屯哈密，修水利，兴屯田，一会集哈茴以固藩卫，一置于中央杜贼勾结，而取粮资、节运输犹其小者。此言抚者策也。
甘肃、凉州、肃州向富庶，乱少地荒，关外安西、玉门、敦煌则尤甚焉。今采买粮十九万石，抵承平时全省一年额赋，犹疑其尚可加采。夺民食以饷军，民尽而军食将从何出乎？
以运输言，车骡负粮多而饲养所耗亦多，骆驼负粮少而饲养所耗亦少。以所运程途计，车行三十而所负粮尽，而驼行三十而所负粮尚可稍余，以济待饷军。
自军行北路粮，无由关内运济北路者。今肃州、甘肃、凉州运安西，由安西运哈密，从前承平时所难，若尚责其逾天山运里坤，更由里坤运古城，劳费固必言，试思关内粮除畜食用，无论骡子与骆驼，能运至哈密者几何也？能运至古城、里坤者更几何也？
臣所以拟从北路采运军粮，而指乌、科一带言者，盖以北路商旅往，均问途乌、科。乌、科、归化各城所属蒙地，多屯庄，蒙汉杂处，自聚落，产粮地颇多，雇驼亦易。
臣意若此路粮运可办，于前军裨，而关内粮递运安西、哈密，亦可由城用骆驼接运。庶前军粮资以两路供，虞缺乏。但求于事济，得免诿谢愆，虽艰阻劳费，固恤也。如天福，此哈密屯务可兴，敦煌、玉门耕垦渐广，庶粮、运两事尚至束手。臣惟尽其心力所能到者图。
谨将海防、防实在形及现在关外应剿应抚、筹粮筹运实在形披沥陈。其应密复者，谨按垂询次第附片条对，以清眉目而便省览。伏恳皇太、皇上训示施行。谨奏。1
乾隆十年，高宗先平准噶尔部，再平茴部，开拓疆土万余里。北路西以伊梨军府，南路西以喀什噶尔军府。
当时朝廷诸臣颇以开边未，耗费滋多疑，而圣意高深，所动。盖立国疆，制置方略各所宜也。
天山南北两路，旧富八城、穷八城说。北自乌鲁木齐迤西，南自阿克苏迤西，土沃泉甘，物产殷阜，旧各部腴疆，所谓富八城者也。
其自乌鲁木齐迤东四城，地势高寒，山溪多而平川少；哈密迤南而西抵阿克苏四城，地势狭小，中多戈壁，谓穷八城。以南北两路而言，北八城广，而南八城狭，北可制南，南能制北。
故当准噶尔部强盛时，茴部被其侵削，所并。高宗用兵准部，以救茴部。准部既平，茴部降臣大小和卓逆匪又公行背叛，妄冀踞其旧腴疆，自成戎索。天威所临，凶竖授首，遂并茴部而。腴疆既得，乃分屯列戍，用其财赋供移屯军，节省镇迪以东征，防徭费实亦少。
今若画地自守，规复乌鲁木齐，则无要可扼。即乌城速复，驻守地，而乌鲁木齐以南里坤、哈密，以北塔尔哈台各路，均应增置重兵，以张犄角，选良将，兴办兵屯、民屯，招徕客、土，以实边，然兵渐停撤，而饷可议节矣！
届时户部按其实需费，酌拨各省兵饷，严立程限，一复道光年间旧制，则关内外可相庇以安。若此时拟停兵节饷，自撤藩篱，则退寸而寇进尺，独陇右堪虞，即北路科布多、乌里雅苏台等处恐亦未能晏然。停兵节饷，于海防未必益，于边则大所妨，利害攸分，亟宜熟思深虑者也。
论者又谓，海疆患，能无因而至，视西陲成败以动静。俄禳伊梨，势将久假归。大军出关，艰于转运，深入难；师迟，俄进。宜以全力注重西征。俄能逞志于西北，各国必致构衅于东南，其于海防势言甚明，而于边势&xe001知甚少。
俄窃踞伊梨也，乘兵势纷繁，未遑远略，因借口代守，图攫其财利以自肥。其肇事伊梨，亦艳其土沃泉甘，川原平衍，物产饶，夙号腴区；又距其国南界稍近，伸缩得以自如也。
自甘茴尽歼，安西州县收复，官军迭进哈密、里坤、济木萨，关内外声息渐通，中间仅乌鲁木齐、红庙子逆贼白彦虎所踞，尚稽天讨。此黑子着面，何足轻重！
俄罗斯，北方名邦，非如寻常无教国，谓将越乌鲁木齐、红庙子挟逆茴与难，冒韪而争此可必得瘠壤，揆势，殆其然。
喀什噶尔茴酋叛附土耳其，与俄、英两国通商，闻海口刊入新闻纸，此间尚无闻见。果如新闻纸所言，喀什噶尔附其同教土耳其，与英、俄通商，既兼顾遑，无从问及，则将恢复能否久守，原可姑置勿论。
但就守局而言，亦须俟乌鲁木齐克复查看形，详筹画，始能定议。若此时先将出及尚未出各军概议停撤，则实无此办法也。
先谕旨：中国图归复乌鲁木齐，西、北两路属堪虞，且关外一撤藩篱，难保茴匪复啸聚肆扰近关一带，关外贼氛既炽，虽欲闭关自守，势未能。
皇太、皇上于边实在形了如指掌，臣本毋庸再赘一词，特以事关时务大局，备细陈明，必贻悔。身在事中，敢言，言敢尽者，耿耿此衷，良非他。至规复乌鲁木齐，非剿抚兼施可，非粮运兼筹可。
陕逆白彦虎由西宁、大通窜遁关外，能战贼至多过数千，计该逆自陕至甘，未尝占据城池，遇吾劲军未尝恋战，时见劲军蹑踪而至，绐诸逆目断，白自挈党伙先逃。
白逆所犯处，未尝久留，专觊便窜逸计。观其过肃州赴马四招见，踞红庙子踞乌鲁木齐，亦可概见。此贼长于用伏，官军计划稍疏，辄所陷。
臣前接关外诸军函牍，言贼可取状，曾告以无论贼势强弱，且自问官军真强与否，贼以弱示形，须防其羸师诱。此贼如败，必乘机窜逸，如阵前击毙，乃了局。此盲剿者策也。
南路辟展，吐鲁番至阿克苏地狭民贫，土茴暗弱，近浩汗贼阿古柏所制，吐鲁番头帕夏，与白彦虎逆相勾连，首鼠两端，此时蜷伏未动，且貌驯顺。如遽加以兵，则减劲军，增前路贼，非计得也。
军屯哈密，修水利，兴屯田，一会集哈茴以固藩卫，一置于中央杜贼勾结，而取粮资、节运输犹其小者。此言抚者策也。
甘肃、凉州、肃州向富庶，乱少地荒，关外安西、玉门、敦煌则尤甚焉。今采买粮十九万石，抵承平时全省一年额赋，犹疑其尚可加采。夺民食以饷军，民尽而军食将从何出乎？
以运输言，车骡负粮多而饲养所耗亦多，骆驼负粮少而饲养所耗亦少。以所运程途计，车行三十而所负粮尽，而驼行三十而所负粮尚可稍余，以济待饷军。
自军行北路粮，无由关内运济北路者。今肃州、甘肃、凉州运安西，由安西运哈密，从前承平时所难，若尚责其逾天山运里坤，更由里坤运古城，劳费固必言，试思关内粮除畜食用，无论骡子与骆驼，能运至哈密者几何也？能运至古城、里坤者更几何也？
臣所以拟从北路采运军粮，而指乌、科一带言者，盖以北路商旅往，均问途乌、科。乌、科、归化各城所属蒙地，多屯庄，蒙汉杂处，自聚落，产粮地颇多，雇驼亦易。
臣意若此路粮运可办，于前军裨，而关内粮递运安西、哈密，亦可由城用骆驼接运。庶前军粮资以两路供，虞缺乏。但求于事济，得免诿谢愆，虽艰阻劳费，固恤也。如天福，此哈密屯务可兴，敦煌、玉门耕垦渐广，庶粮、运两事尚至束手。臣惟尽其心力所能到者图。
谨将海防、防实在形及现在关外应剿应抚、筹粮筹运实在形披沥陈。其应密复者，谨按垂询次第附片条对，以清眉目而便省览。伏恳皇太、皇上训示施行。谨奏。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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