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一百九十三章 李鸿章筹议海防（5）

    第一百九十三章李鸿章筹议海防（5）

    闻土药暖价廉，而瘾亦薄，比洋药害烈。今计，似应暂驰各省罂粟禁，而加重洋药税厘，使外洋烟土既无厚利，自进口。然妥立条规，严定限制，俾食者渐戒而徐绝。民财可杜外耗元，国饷并增势，两得举也。

    查洋药每箱百近，海关正税三十两，厘捐则各省多寡同。福建每箱捐银三十六两，江苏每箱捐银三十两，北洋天津捐银十四两，捐愈重则偷漏愈多。

    英国条约原洋药如何纳税，听凭中国办理说，如能于洋税一律议加，自可毫无渗漏，裨益更大。否则南北各口均加重捐数，皆照闽省式无稍参差，以免趋避。

    此税款与厘捐，专收作海防费，由统帅提用，合亦成巨款。此外沿江沿海各省，皆令整顿货厘盐厘，每省每年限定酌拨数万两协济海防。

    以上数端，皆开元事也。若夫裁艇船以养轮船战舰，裁边防冗军以养海防战士，停官府急需，减地方浮滥费，以裨军实而成远谋，亦节流大者。苟非上下一心，内外一心，居中局外一心，未半途而废者矣。

    四、原奏用一条。拟派统帅责成理，及遴派得力提镇将领分统。查南北洋滨海七省，自须联一气，方能呼应灵通。惟地段过长，事体繁重，一力，断难兼顾。各督抚未必皆深知洋务兵事，意见尤能尽同。若责成统帅调度，既恐扦格行。若会同各省商筹，又恐推诿贻误。

    从前办粤捻各贼，何尝屡简统帅。臣亦曾备位其间，深知甘苦。饷权疆政非其所，过徒拥空名，而各督抚仍能问兵事。畛域分则形易隔，号令歧则将士难从，欲统一事权而反紊乱也。

    何况事际，军瞬息变更，倘若西国办法电线通报，径达各处海边，可以一刻千里。内地车铁路，屯兵于旁，闻警驰援，可以一千数百里。则统帅尚至于误事，而中国固急切办到者也。

    今年台湾役，臣与沈葆桢函商调兵月余而始定。及调轮船分起装送，又三月而始竣，而倭事业定议矣。设紧急，诚恐缓济急。故臣尝谓办洋务，制洋兵，若变法而徒骛空文，绝无实济，臣敢明知而言也。

    窃计北洋三省设一统帅，即才力倍于臣者，尚虑能应付，南洋四省口岸更多，似亦非一统帅所可遍及。若因创设铁甲兵舰等项，须责成大员督筹理，如前江西巡抚沈葆桢、前江苏巡抚丁昌，皆心此事，熟悉详，似堪胜任。

    丁昌拟设北、东、南三洋提督分统各舰，无见。但文武兼及，素习风涛驾驶轮船法者，实易得耳。抑臣更陈者，用最急务，储才尤远图。

    洋入中国三十余年，驻京十余年，以兵胁，殆无虚岁，而求练达兵略通洋法者恒数观，由于学过，下学由于上教也。

    军务肃清以，惟余文武两途，文则沉浸于章句小楷积习，武则弓马刀箭蠢而细致，而以章句弓马施于洋务，隔膜太甚，以沈葆桢前请设算学奏，丁昌前武试改换枪炮奏。皆格于部议行，而所用非所学，才何由而出。

    近时拘谨儒，多以交涉洋务浼具，取巧士又以引避洋务自便图。若非朝廷力开风气，破拘挛故习，求制胜实济，天下危局，终可支。乏才，且甚于今者。以中国大，而无自强自立时，非惟可忧，抑亦可耻。

    臣愚以科目即能骤变，时文即能遽废。而小楷试帖，太蹈虚饰，甚非作养才道，似应于考试功令稍加变通。另开洋务进取一格，以资造就。

    现在京师既设同文馆，江苏亦选幼童出洋学习，似阖西学门径。而士大夫趋向犹未尽属者何哉，以用进取途全在此故也。

    拟请嗣凡海防省份，均宜设立洋学局，择通晓时务大员主持其事，分格致、测算、舆图、轮、机器、兵法、炮法、化学、电气学数门。此皆切于民生用军器制作元。

    外国以黜陟才，故心思出而穷。华聪明才力本无逮西处，但未得其法，未入其门，盖无以鼓励作新耳。如志趣思议，于各种略通一者，选收入局。延西博学而者师友，按照所学浅深，酌给薪水，俾得研明，再试以事。分派船厂炮局，充补防营员弁。如成效，分别文武，照军务保举章程，奏奖升阶，授以滨海沿江实缺，与正途出身无异，若始勤终怠，立予罢革。

    其京城同文馆，上海方言馆习算学生，及出洋子弟学成国，皆可分调入局教习，并酌量派往各机器局、各兵船差遣。如此多方诱掖，劝惩兼施，就所学以课所事，即使十中得一成就，多一用，百中得十成就，多十用，十年制器、驾船自强功效见矣。

    五、原奏持久一条。窃以古无久而敝法，惟在办事同心协力，先相继，益求独保境息民，兼可推悟新意，裕财足用。如西方各国，皆起于弹丸地，创造各样利器，未及百年而成就如此，规划如此远，拓地如此广，岂非其举国上下积虑殚，思自奋效乎。

    中国在五大洲中，自古称最强大，今乃小邦所轻视，何也？势如也！练兵、制器、购船诸事，师彼长，去短，及今，而迟矣。若再因循办，旋作旋辍，患殆忍言。若稍变成法，于洋务开用途，使皆能通晓，将即防海万全策，数十年主持乏，亦必名存实亡，渐归颓废。

    惟中外一心，坚持必办，力排浮议，以成格万可泥，以风气万可开，勿急近功，勿惜重费，心笃力，历久懈，百折，庶几军实渐强，才渐进，制造渐，由能守而能战，转贫弱而富强，其时乎，天下臣民所祷祀求者也。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