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一百七十三章 西捻军穷途末路（1）

    第一百七十三章西捻军穷途末路（1）

    1867年12月上旬，梁王张宗禹接赖文光求援血书，急召幼沃王张禹爵、怀王邱远才等，商讨援救事宜。

    邱远才道；启禀梁殿，此乃陕北绥德，距山东千里遥，吾等即援，亦缓济急。

    张禹爵道：绥德以北群山耸峙，东乃黄河天险，西刘典、高连升、黄鼎三妖，南左妖宗棠坐镇；刘松山、郭宝昌、刘厚基三妖尾随吾，即至。何去何从，烦请梁殿速速定夺。

    张宗禹道：黑水渡战，吾等与遵殿，誓同生死，万苦辞；而今遵殿蒙难，绝可袖手旁观。速传吾令，大军迅疾南下，东渡黄河，直入齐鲁，以解遵殿困。

    邱远才道：清妖蚁聚山东，直隶必虚，若引兵出彰怀，越大明，直逼北京，则山东妖军，必返旆宿卫，而任、赖困战自解矣。

    张宗禹道：围魏救赵，千古同理，怀兄所言极。

    1867年12月12，张宗禹督率三万战骑自绥德南下，由延长进至宜川一带，探悉龙王场黄河冰桥方结，而东岸清军防守甚严。

    幼沃王张禹爵自告奋勇，亲率兵五百，夜渡冰桥，拔其鹿角，焚其营垒，一举攻占东岸渡口。

    左宗棠闻讯大惊，急道：富平围，贼自泾突破泾水；渭北围，贼自蒲城泅渡白水；绥德围，贼复自宜川踏冰入晋。吾才疏学薄，督兵力，四处应接暇，步步皆落贼。

    甘肃按察使刘典道：启禀左帅，贼既泅渡黄河，南可入豫扰鄂，东可进冀犯京，左帅亟需另加筹算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捻匪马快，去自如；张逆入晋，安知返？陕甘目前局，捻匪自北而南，一千余里；茴匪自西而东，亦一千余里。而吾主客各军仅四万数，合计及山东诸军三分一；而陕西清剿捻匪，兼及清剿茴匪，复又兼剿甘肃贼。吾兵力，杯水车薪，难以济矣。吾即上疏吾皇，将吾交部严加议处，以示惩警。

    刘典道：启禀左帅，当务急，乃速东渡，绝贼去路，前堵截，灭贼于晋地；即能灭贼，亦可使其东进，扰袭京师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燃眉急，务必速解！速传吾令，山西臬司陈湜部，务必严守韩侯岭及潞城、黎城山间小径，严防贼军东进犯京；刘松山、郭宝昌军速由晋东路兜剿向西，得蹑踪尾追又落贼外；陕甘军务，劳烦刘兄偕高连升部并力梳理；吾即率本部，入晋围剿。

    1868年1月12，左宗棠督兵五千，由陕西临潼，飞驰东进。

    左宗棠离秦，陕西巡抚乔松年胆颤，急召刘典，道：左帅难期遽返陕境，捻茴土逆溃勇游匪，种类杂沓，筹办惟艰，三秦战事，惟托刘兄艰难撑持。

    刘典道：乔大言过，刘某草莽书慵，才浅力薄，无能统筹三秦大局。高堂母年事高，急望归，刘某惟思归计。

    乔松年道：吾年病躯，屡沐风霜，自觉行将就木；去岁既上疏吾皇，乞退归隐。刘兄若归，一并去了。

    刘典叹曰：今计，惟督饬各部，坚遏城垣，以守攻。吾意，北路，高连升部驻宜君，刘瑞冕部驻麟州，周绍濂部驻洛川；刘厚基部即出麟州，游击袭扰；四部互依托，阻扼董福祥逆匪南下。西路千、陇一线，罗洪德部驻千，张岳龄部驻陇州，周达武部驻宝，萧德部驻麟游；邠、长一线，黄鼎部驻长武，陈集部驻三水，谭玉龙部驻邠州，各部遥呼应，力阻董志塬茴匪。吾即进驻三原，总统各路，静待左帅返旆。

    乔松年亦叹，道：张宗禹逆匪东渡入晋，吾省去一大患；然左帅蹑踪东逐，又实吾省得偿失也。

    张宗禹驰骋晋地，东攻成，慌择路，迅即南下，绕越王屋山，进抵豫北，旋渡漳河，直击冀南。

    左宗棠入晋，由灵石、介休进抵晋中寿，追剿月余，多方探寻，&xe001无西捻军音讯。

    宗棠惶恐，上疏曰：微臣原求竭力保卫京畿，藉以弥补纵贼入晋过，兹贼行迹渐南，自然可拘守一隅，坐等贼至。惟力顾晋省东路，由西而东，督率所部遇贼即击，以期迅速歼灭逆贼。

    左宗棠奏章尚未抵京，三万西捻战骑进抵冀中，由束鹿强渡滹沱河，进逼京畿。

    两宫太惊悸，即刻下诏：湘、楚、鲁、豫、直、皖、吉里兵务必星夜入卫京师。

    李鸿章接旨，迅召诸将，北上勤王。

    然刘铭传、郭松林、潘鼎新、刘秉璋等，皆因诛灭赖捻，功抵劳，聚讼休，纷纷求退。

    刘铭传道：启禀李帅，弥河一战，斩杀俘获贼逆逾三万，吾亦折损两万，军气大衰。即便北上，亦要整军理械，稍歇时。

    郭松林等亦附。

    李鸿章见事难以转圜，遂以事权一，粮饷济，暂缓北上。

    山东巡抚丁宝桢闻警，迅即驰至东昌，率骑旅一千、卒三千，昼夜兼程，五时间，进抵河间。

    丁宝桢查观战况，速遣王心安部，驰赴饶，力阻西捻军北进。

    ，刘松山率湘军追至，携手鲁军，再挫西捻军攻势。

    慈禧太欣喜丁宝桢勤王速，怒斥李鸿章抗旨遵，速即传谕：贼扰京畿，左宗棠、李鹤年、官文追截力，皆交部议处；李鸿章援京力，著即拔去双花翎、褫去黄马褂、革去骑都尉世职；恭亲王奕訢速速会同神机营办理巡防事宜；着授盛京将军都兴阿钦差大臣，现到直隶各省官军皆归其统领。

    李鸿章接旨愤恨，道：左公放贼出山，殃及鄙。若使办贼者获罪，何以激励将士？侍心如古井，恨投劾归去，断以目前荣辱介怀。功高莫过于救驾，左宗棠、丁宝桢等正可一显身手。

    左宗棠踯躅晋地，听闻京师告急，胆颤心惊，急令刘松山、郭宝昌部速赴保定堵截。

    宗棠令罢，速率本部，由晋入冀，昼夜兼程，八时间，抵达河北获鹿县。

    慈禧太长吁一气，道：左臣至，京师暂且无恙矣!李鸿章淮勇，现至何处？务必严旨督促！都兴阿神机营暂且顾京师，现到直隶各省官军暂归左臣宗棠统领。

    李鸿章再接谕旨，仰天而叹，速召诸将，议商北进。

    鸿章道：计毒莫过于绝粮，功高莫过于救驾。吾等再勤王，必自毙矣！

    郭松林道：启禀李帅，吾虽野，然尚知尊亲；吾即追随李帅，北上制敌。

    潘鼎新、周盛传亦附。

    李鸿章道：省三何意？

    刘铭传道：启禀李帅，铭传年戎马，被伤十余处，积劳成疾，骑得战马,恐无力北上。

    李鸿章道：去岁，陈国瑞受醇亲王奕譞委托，组建神机营锐勇队，四处招摇，省三恶否？

    刘铭传道：锐勇队乃醇亲王奕譞所组军，乃神机营锐，铭传安敢怨。寿光一战，飞弹入骨，痛彻心扉。

    李鸿章道：既如此，省三暂于军中休养。捻逆飘忽定，吾部可麇集而动，潘鼎新速率本部，前锋开路，如无阻扼，务必绕至保定堵截；郭松林、杨鼎勋部，暂军，驰赴鲁冀交，观贼动向，相机行事；吾即偕周盛传盛字营，速赴冀，居中策应。

    北上勤王事定，李鸿章感慨万千，致书曾国藩曰：恩师如晤，鸿章此行，迫于大义，吃苦受气，分内事。拟再与左公议和，但勿相见，决失敬。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