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一百零八章 曾国藩进驻祁门

    第一百零八章曾国藩进驻祁门

    曾国藩接署任两江总督圣旨，喜泣。

    胡林翼闻，即刻函告：兄督任两江，普天同庆，此天赐机，切勿效仿诸葛孔明固步谨慎，贻误大事。当务急，放胆放手，破格请将，放胆添兵，加募四万得功，如必，可倾尽湘中农夫；左宗棠、李鸿章、沈葆桢，三皆旷世难逢大才，放淮上，放浙江，放江西，皆可独当一面。

    曾国藩接函，谓左宗棠、左鸿章道：胡润芝坚持力，调和诸将功，综核才，皆吾所逮，而尤其进德猛。左公、少荃以外，沈葆桢器识才略，实堪大用，吾目中罕见其匹，江西乃吾湘方，其若抚任，尽善尽美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能久于其事，然一气贯注，惟沈葆桢而。方谋定，涤公亟需筹谋前线。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苏常未失，即宜提兵赴援，冀保完善区。苏常既失，则须统筹各路全局，择下手要着，求立脚本。当下势，乃围拢安庆，静待贼。安庆得失，系淮南全局，将即克复金陵本，吾等务必全力以赴。

    李鸿章道：安庆乃金陵锁钥，陈贼必拼死相救。杨载福、彭玉麟、韦俊等攻克枞，安庆围，业合拢；多隆阿、李续宜进驻桐城青草塥、挂车河；鲍超霆军居中，随时策应各部。吾以逸待劳，围点打援，此战必胜。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吾查观史书，自汉唐以，未如陈贼玉成悍者。此战胜负，似由天定，吾等只管倾尽事矣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涤帅多虑，涤帅所结寨、所浚深濠，正克陈玉成飘忽无常、马绝枪。陈玉成短识，此时即救安庆，亦晚矣。吾若陈，即集全力，死攻枞；枞得通，安庆亡。听闻韦俊首倡攻枞，贼右军主将，果然名虚传。

    曾国藩曰：左兄识，正所谓英雄所见。胡润芝公曰：安庆要在枞，得枞，即顿兵城下一年，贼可倘佯自如，暇则战，暇则游行他处，能谁何也！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润芝乃胡琏器，左某甘拜下风，然今亮岂可枉亮！

    曾国藩笑曰：傲娇，必狂妄处；狂妄，必惊天举。四品京堂，一品见识。左兄者居上，必惊天举，吾与润芝皆及也。

    左总棠道：若真以蓝加于纶巾上者，吾当披发入山，誓复出矣！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杀焉用牛刀，左兄即去楚湘，募兵六千，自成一军，作吾与润芝援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天意其转机乎？江南大营将蹇兵罢，万足资以讨贼，得此一洗荡，而者可以措手。

    李鸿章道：然圣意切切，势必做势，应援苏常，以顾大局。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吾即函商官文、胡润芝，酌拔万，先带启程。十内，吾带兵过江，驻扎南岸，以固吴会心，而壮徽宁声援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安庆会战在即，可遽然调。胡润芝身弱体虚，能亲历躬行。涤帅一旦渡江，安庆战事，势必致溃。

    曾国藩叹道：圣上殷切，吾必渡江；大兵调否，吾自与胡润芝斟酌。

    李鸿章道：夷屯兵上海，复又启碇北上，京津危矣，各地势必赴京勤王，涤帅需早作打算。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大沽口固若金汤，夷甚难攻破。去岁大沽口大捷，吾曾咨赞郭嵩焘帮办方。僧格林沁骁勇，夷难过其关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兵勇一体叙功数者，实力行，画疆守，明定约束，天子时以测恩威行，夷寇焉能灭！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左兄速去湘楚募勇，除匪剿夷，非兄莫属！

    左、李拜别，曾国藩疏曰：自古平江南贼，必踞上游势，建瓴而下，乃能成功。自咸三年金陵被陷，向荣、和等皆督军由东面进攻，原欲屏蔽苏、浙，因时制宜，而屡进屡挫，迄能克金陵，而转失苏常。非兵力尚单，实形式未得也。今东南决裂，贼势益张。欲复苏、常，南军须从浙江而入，北军须从金陵而入。欲复金陵，北岸则须先克安庆、和州，南岸则须先克池州、芜湖，庶得以上制下势。若仍从东路入手，内外主客，形势全失，必致仍蹈覆辙，终无了期。

    微臣与官文、胡林翼，饬令各军，挖浚长濠，深沟固垒，合围安庆；一旦撤围，多隆阿攻桐城军亦须撤，即英山、霍山防兵均须酌退，但鄂边难以自保，即北路袁甲三、翁同书各军亦觉孤立无援。安庆克否，事关淮南全局，将即克复金陵本。

    然微臣岂识大局，安庆围，臣即托付胡林翼酌办；微臣现定于十内拔营渡江，驻扎徽州、池州两府境内。

    微臣愚识，自皖南进兵，应以江西本，江西兵力单弱，必以湖南劲旅越境协防。微臣即刻函商官文、胡林翼，一面酌拔万，一面遣员返湘募勇，补添调拨兵；拟于江南岸分兵三路，第一路由池州进归芜湖，与杨载福、彭玉麟水师就近联络；第路由祁门至旌太进图溧，与张芾、周天受等军联络；第三路分防广信、玉山以至衢州，与张玉良、王龄等军就近联络。

    向晚，李鸿章复，一脸嫌弃，谓曾国藩道：左季高屡忤恩师，此鳞甲。

    曾国藩笑曰：左公者，识量于等上也。江营溃，此公即预言天意转；果然，旬月间，吾即署督。然其孤傲，吾湘皆称其左骡子也，此骡曾掌掴品镇台，少荃亦与琴互殴，尔等皆非宅心仁厚，然皆光明磊落、慷慨激昂士也。

    李鸿章道：恩师明鉴，吾问心无愧也！彭许多把戏，屡言皖无能，其父、吾父、吾皆于皖地出生入死，吾孰能忍？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彭玉麟带兵年，治军极严，士心畏爱，皆由于廉以率下，名一钱。今因军饷支绌，愿将养廉银两，悉数报捐，由各该省提充军饷，敢迎邀议叙，实属淡于荣利，公而忘。吾家九，一银两，即花天酒地、盖房置地，吾能忍！左季高抚湘十年，楚天井然；骆秉章仅予虚名，心必愧；季高此去募勇，骆必倾囊相助。少荃天资与公牍最相近，少扯非，将必建树非凡，竟青出于蓝也未可知。事轻重缓急，战事稍缓，吾即奏请少荃两淮盐运使一职。

    李鸿章道：恩师教导，学生谨记；恩师恩重如山，学生至死忘。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你言思契合，彼此必客套。苏常糜烂，刻容缓！速传吾令，十内，收拾妥当，渡江南下。另，吾奏请，上谕恩准张运兰、沈葆桢，调赴江西，供吾差遣；少荃留意，此现至何方？

    李鸿章道：湖南至江西、福建至江西，皆山高水长，最快算，应于八九月间。学生以，朱品隆、唐义训、杨镇魁、李元度等，虽属战将，然非悍将；鲍超、李续宜、多隆阿，三者得一，幸甚幸甚。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少荃戏言，此三子，皆润芝栽培，岂能夺美。三子良将，皆万夫当勇。鲍霆者，勇居其首，吾曾欲杀，想唏嘘。

    李鸿章道：“以润帅秉，鲍、李者，必送其一。”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“润帅咨，言徽、宁犹完，布置定，当鼓行而前，与怀、桐师，会于当涂，然湖州军出于苏、常，扬州马饮于江浦。吾以安庆未得，突飞冒进，三河覆车辙否。少荃以如何？”

    李鸿章沉思须臾，即道：“兵者，以正合，以奇胜；润帅快刀斩乱麻，冀以奇胜。然欲速则达矣！”

    胡林翼接曾国藩南渡咨告，沉思半响，急召鲍超，道：涤帅行将南渡，前途叵测，吾欲遣兄率霆部佑护，如何？

    鲍超道：鲍某一字识，涤帅动辄章句文责，甚相属。

    胡林翼笑道：尔口出章句，仅欠一徒，安能一毛拔。

    林翼言毕，狂咳止。

    鲍超赶紧道：前乃戏言，润帅令，鲍超万死辞！

    7月下旬，曾国藩率总兵鲍超、朱品隆、副将唐义训、游击杨镇魁，进驻祁门。

    李鸿章查看地势，惊惧，急谓曾国藩道：祁门地形如在釜底，殆兵家所谓绝地，如极早移军，庶几进退自如。

    众幕僚亦附。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吾皇三旨，敕吾取道宁国，由浙赴苏，统筹全局，祁门吾等暂驻，此地，东以联张芾徽州声援，西以保江右、饶州门户。吾受命于覆军际，署督首辖，业上奏圣上，大丈夫一言九鼎，岂能朝三暮四、出尔反尔！诸君若惧，自可散去！吾血刃百战湘勇，言惧者，斩立决杀无赦！徽宁太广道李元度，速率本部，驰防徽州，徽州得保，祁门无恙。

    左宗棠入湘募勇，拜谒湖南巡抚骆秉章，谈及曾国藩进驻祁门事，左宗棠道：祁门虽谓险地，然衔连皖赣苏浙，上扼安庆以达金陵，下抵南昌以通楚湘，东通徽宁以掣苏杭。涤高瞻远瞩、全局在。

    骆秉章道：江南糜烂，苏浙皖赣，仅靠曾胡公撑持。左公募勇耗银，所缺项，速于藩库支取；另援胡曾十万饷银，一并带走。半载，吾即率部入川，戡乱平匪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石达开然入川？

    骆秉章道：无也！石匪现居桂北，刘长佑、蒋益澧、陈士杰、刘坤一联手扼制。石匪心涣散，覆灭于弹指间。李永和、蓝朝鼎匪，起于云南，拥兵十万，肆虐滇贵，现入川，围攻成都。吾接入川帮办军务谕旨，势在必行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蜀道难，难于上青天，大兵员齐整否？

    骆秉章道：萧启江部，万余悍勇，复加刘岳昭、黄醇熙部；左公所荐刘蓉刘孟容公，湛默严恭，熟吏谙兵，抱负非常；此公居中调度，平匪可望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大抚湘，前十载，剔漕弊、罢大钱，提携湘，分兵四援，德政既胜书，武节亦非所短。出湘入川，定可功成。

    骆秉章道：生逢乱世，自当勤勉。粤匪内讧，气势衰，落势，足惧。惟英法美俄夷，渐成大患。四载前，夷入粤，侵占广州，叶名琛被掳，柏贵、穆克德讷被挟，至今尚未得脱。前载去岁，夷两攻大沽口。今朝，英法两万夷兵，先占定海，又至上海；倘夷与粤匪勾联，大清东南半壁，荡然无存。吾中国大患者，实夷也。江苏巡抚薛鹤济，内抗粤匪，外御夷寇，两面受敌，吾心忧矣！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苏南业糜烂，薛鹤济独木难支，上海早晚保！夷复至大沽口，报复也。僧格林沁能挡，万事大吉；能挡，京津危殆，阖国皆乱。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