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七十九章 石达开踯躅赣东

    赣东太平军齐动，福兴孤驻弋，一筹莫展。急急而奏：石逆三四万众，由安仁以至贵溪，蔓延一百余里。逆众屯聚各村落民房，殆室无空舍，所设伪官甚多。俘获贼军多名，供称：石逆意欲取道安仁上犯广信，扰完善，大其声张，以期东西两路联一气，可于此间独树一帜，暂图苟安。

    福兴疏罢，咨饬九江镇总兵李定太驰援贵溪。

    李定太咨禀福兴：大军东进，石逆镇吉自夹击，吾必腹背受敌；吾意南攻新路铺，逼退石逆，尔出东乡，应援李元度。

    1857年10月24，李定太先发制，攻击新路铺。石镇吉敌，败退抚州。李定太留一部警戒，自率主力，出东乡十五里，进扎大幅冈，息兵观望。

    石达开叹：李妖定太攻守方，真乃良将。

    张遂谋道：杨辅清迟北进，如会合石镇吉部，先击李定太妖军。

    石达开道：福兴妖儿株守弋，按兵动，此乃攻击贵溪最好机。10月29，石达开率军攻占鹰潭，进抵高石，距贵溪足十里。李元度出城迎战，大败；急咨福兴，速援救。福兴接咨，兵出弋，进扎莲湖坡，以壮声势。

    张遂谋谓石达开道：贵溪城坚，福兴援，杨辅清至，再攻甚难；如合安仁、抚州军，围击李定太妖。

    达开道：可！临江危殆，必即施救。

    张遂谋道：探报，曾妖国荃自湘返赣，正督率刘腾鹤、普承尧、张运兰、王开化，围攻吉安。

    达开复叹一气，又道：张妖运兰勇，亚于王鑫妖儿，傅忠信危矣！金溪贵溪，百余里，三即至，杨辅清姗姗迟，怨乎？

    张遂谋道：韦逆昌辉戮其全家，殿下善待韦家，辅清必怨！洪某忽而借刀杀杨，忽而沉冤昭。辅清此乃坐观时局，待价而沽。其心纷杂，安能速至！

    杨辅清顿兵半月，姗姗北上，11月10，进至贵溪，歇息半晌，驱兵攻城，随击片刻，退。

    李元度见太平军散漫，兴兵夜袭，杨辅清心在焉，退防金溪，汇石镇吉部，共击东乡。

    石达开、杨辅清、石镇吉三路大军合围东乡，江西巡抚耆龄急遣周凤山率兵三千，飞速驰援。

    11月19，周凤山驰抵东乡外围，安营扎寨，凤山一时疏忽，竟未遣浚濠护垒。

    石达开看出破绽，倾尽主力围击周凤山大营，斩杀道员帅远泽，凤山敌，退守三江口。

    24，太平军兵分九路，攻击东乡。李定太坚守，伤断两指，退守武渡。

    石达开攻克东乡，兵分三路，杨辅清进进贤县，至罗溪温家圳，搭设浮桥，以便渡河攻击；石镇吉自抚州转击城，北攻樟树镇，逼近临江；石达开偕黄玉昆，领兵两万，南击峡江、永，攻占吉水，声援吉安。三路大军磨刀霍霍，意一举横渡赣江，里应外合，击溃围城清军。

    江西巡抚耆龄饬令刘长佑、曾国荃预布置，扼河周防。又倾尽炮船，沿赣江游弋，一渡河贼军，即刻发炮击。

    太平军缺舟少船，屡渡得；所建浮桥，皆被轰沉；攻击半月，伤亡兵丁无数，竟无一军渡过赣江。

    12月15，刘长佑遣水师统领刘于淳攻击樟树镇，石镇吉敌，败退新淦。

    16，曾国荃饬令张运兰渡河而击，张运兰得令，趁夜攻破峡江，复又移军吉水，扼三曲滩，血战十数次，斩杀黄玉昆；夜，运兰偷渡赣江，奇袭石达开军营，达开备，焚屯而遁。此大败，达开再无心援。

    杨辅清道：连年征战，赣域地瘠民贫，再无可榨资。其东苏杭，沃野千里，可谓天堂，殿下无意乎？

    石达开道：吾无舟炮，应援力，折将损兵，徒呼奈何！吾令，吉安傅忠信、临江程瀛，寻机突围，渡江归建。吾自率大军，东入浙地，攻占苏杭。杨兄弟军，南攻入闽；浙闽相衔，再建天国。

    临江守将程瀛闻援军大败，再无心战，屡次遣求降。刘长佑应允，两密定：先缴武器，次放被掳妇女。检点张发纪得悉，斩杀程瀛，守军大乱。刘长佑趁机猛攻月余，临江遂破。

    江西巡抚耆龄喜疏：临郡石达开首踞地，其守备固，迥殊他处。围攻时将一载，逆众负固抗拒，凶狡异常。八月间，大逆匪由吉水援，近郡城，幸军击败。十月间，复贼众数万，由抚郡援，军扼守赣河，节节截击，无由飞渡，使城内逆贼粮尽势穷，始图逃窜，军乘势攻克。临郡得克，刘长佑部移师东剿，先扼贵溪，以杜窜入广信路，然分取各县，断其外援，再以重兵专攻抚建。另，曾国荃屡攻吉安下，伤亡甚重，奴才饬令其复行困围，以逸待劳，饿毙贼逆。

    石达开一去返。秀全遂命蒙得恩正掌率、陈玉成又正掌率、李秀成副掌率，共统三军。

    蒙得恩道：启禀天王，吾久疏战阵，恐负重托。

    秀全道：朕曾与尔浴血疆场，同手足。陈、李成，皆乃起辈。两军对仗，运筹帷幄，冲锋陷阵，各司其职而。卧榻侧，岂容他酣眠。镇江告急，天国副掌率李秀成，务必援；又正掌率陈玉成提领安徽军务。昨夜天父托梦，言东兄秀清府邸空旷，辅清、宜清影绰绰；朕令，即刻整修东府。

    陈玉成接旨，谓李秀成道：翼王带走六万锐，各地缺兵少将，多隆阿、鲍超妖，与吾胶着，李孟群妖整军霍山，虎视六安，兄此刻返京东援，皖省万难。

    李秀成道：天国危亡际，即当率军驰援。当今天下，惟翼王转圜力，务必再求天王，择才而用，定制恤民，申严法令，肃正朝纲，明正赏罚，依古制而惠四方，礼而恤下，宽刑以待万方，轻世粮税，仍重用翼王，用于安、福王。

    玉成道：天、翼僵持半载，现泾渭明分，多言无益。兄若执意，弟具名。

    秀成心存执念，上疏秀全。秀全恼怒，革秀成封爵。秀成馁，复上疏。天国朝臣皆奏秀成慈勇，秀全始悔，诏复原职。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