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七十三章 福济皖域逞强

    向荣卒，咸帝敕令和钦差大臣，赴援金陵，再建江南大营。安徽巡抚福济以和部一去，皖域成空，遂专折奏留。咸帝允。

    福济谓和道：“围攻三河镇两载，克此在须臾；钦帅一去，功亏一篑矣！”

    和道：“圣意难&xe001，寿镇总兵郑魁士骁勇、福建提督秦定三多智，均可担当大任。吾非冥顽化，今夜突袭，将三河奉送大。”

    夜初更，和令军士偃旗息鼓，携带云梯攻具，潜伏而进，偷越三河镇外濠内沟，直抵街口营垒、石垒墙下，四竖云梯，翻墙入镇，箭开枪放炮施。

    蓝成猝及防，退奔焦湖而去。

    翌更，秋雨淅沥，和率部衔枚而进，漏夜奔驰，次黎明，包围庐江。守军惊恐，欲趁夜突围。和探知，一更即攻。守军无心恋战，自东西两门溃逃。

    和离皖赴苏进抵丹，揣摩数，奏曰：金陵首逆自相残杀，诚难得机，一俟句容、溧水得手，即应进兵金陵。查看形，果隙可乘，必当设法图，分兵前往镇江助剿。如能及早克，去其犄角，则金陵贼势自孤。再行合围，可期次第肃清。

    山西道监察御史赵元模忤和意，上疏：金陵地势虽在上游，而下游镇江、瓜州克否，尤紧要。瓜洲，瞰京口、接金陵、际沧海、襟大江，总揽一隅。南岸镇江，金陵齿，苏常门户，七省咽喉，素称险阻要地，所谓亡齿寒。逆贼肆扰以，敢久踞扬城，而于瓜、镇困守去者，则以内固金陵巢，外思窜扰苏州也。自丹击退贼匪，金坛解围，高淳克复，大兵进逼句容、溧水，南路安堵如常。何也？隔靴矣。

    咸帝喟叹：“朕本以和克庐州、三河、庐江，帅才也。今观其奏，主军攻偏，裨将矣！”

    户部尚书肃顺道：“向荣卒，和、张国梁、余万清，俨然三巨头矣，一山尚容虎，况三乎。”

    咸帝道：“金陵贼讧，患今岁粤匪平。张将国梁，迷途知返，然曾天地会匪，基正。曾、胡湘勇肃清皖赣外围，朕八旗金陵擎功，如此方乃完美。然曾、胡亦能独占外围功，皖抚福济，即刻肃清残匪，南下巢县、桐城、安庆，扼大江水道，顺流直下，汇和军，一举克复金陵。”

    皖地战势，和去，依然水深热。

    巡抚福济道：“吾等围困三河镇两载，屡攻克；和军门一触两下，吾百思解。今接上谕，贼逆金陵内讧，血流溢河，尸大江；原乃天赐机。圣意，大军倾出，即刻攻击巢县、桐城，一战而定皖北大局。无州，东界江边，西接庐江，南壤桐城，北连巢县。东关镇，上扼庐州、巢县北户，下通无、和；夹山带河，形势险固，巢湖出江第一要隘。此处破，巢县、桐城孤矣！吾令：李元华攻无，李鸿章攻东关，郑魁士攻巢县，秦定三攻桐城，即分兵四击。”

    知府李元华领令，督率2000练勇，趁夜潜抵无城下；寅刻，李令兵勇鼓噪南门，烧东门，待守军咸援救，遂自西门梯城而入。

    翰林编修李鸿章曾在东关驻守，熟悉地势，鸿章以藤牌作前队，上紧环攻，抢过内濠；又令队掘断外濠，倾空积水；复令练勇焚烧木桩、竹签，焰汹汹，延烧西北门楼。守军无水沃救，惊慌失措，鸿章趁机率练勇登城。

    秦定三屡攻桐城克，急奏：桐城久被贼踞，东南瀕江，西北负山，袤延百余里。四通八达，七省通衢，水陆贼窜纷集。查南乡枞镇，逼近江边，扎贼营座，以水陆应援。城东北隅贼营三座，西北隅贼营一座。缘西南直通安庆，西北接壤潜山。两路贼往出，聚集于此，以城内切近援。攻城必先拨城外四营，去其犄角。第非益以兵力，势难捣擒渠。

    隔，定三又奏：探得安庆、潜山、太湖援贼，俱窜入桐，意图死守，以顾安庆路。桐城援贼愈集愈众，此时若添兵，转战力攻，势难分派。伏思安庆瀕临大江，皖省关键，而桐城安庆第一门户；末将以：攻桐断难松劲，添兵势难稍迟。末将所带贵州兵仅千名，按成出队，过五六百，义勇徒壮声援，难期实用。兵倍觉单薄，至巢县克复亦难悬揣。

    厢，郑魁士猛攻巢县一月，仅毁濠三道，攻陷城外营垒五座。

    福济亲临巢县，指挥攻坚。

    郑魁士道：“四面城墙，皆砖石垒就，极其坚厚；外濠三道，均极宽深，竹签排列如林，内炮甚多。巢县东南姚庙冈、放王冈，贼援粮进所。遏其路，使贼内外通，可以迅图得手。”

    福济道：“依镇总意，速占姚、放岗；待巢县得手，大军迅围桐城，进而安庆，皖局定矣！速传吾令，副将江忠信，于姚庙冈对面东河口地方，扎营三座。再雇募渔舟，载硝石、硫磺、木炭，排列近岸。吾自率主力攻击小西门、北门、小东门。镇总攻大东门、南门、大西门。”

    巢湖告急，安庆太平军水师灯帆樯，蝉连而下，积极应援。

    清兵燃舟焚船，乘风驶放，阻断水路。江忠信率军攻克姚庙冈，气势汹汹，进抵城下。福济、郑魁士集合数万众，绕城狂奔，屏息鸣锣，击鼓而噪。夜，各路清军竖立云梯，超跃登陴，一举破城。

    巢县告破，郑魁士、江忠信一刻未歇，驰至桐城。江忠信率部夜袭，攻取城外太平军营一十六座。清军气势顿涨，兵分四路，强攻城垣。江忠信身先士卒，越濠挺进，博命直冲，一弹子飞，直入腔；忠信身形三晃，溘然而去。

    忠信死，秦、郑皆惧，敢再攻，急禀福济：桐城南路滨江要冲，附近皆属贼区。逆首石达开踞守安庆，实恃桐城屏蔽。吾等竭攻外城，然贼巢坚固异常，甚难全克。探闻该逆败窜城，复调集江楚各路援贼，死守抗拒。该逆四路呼皆通，而军只此数。吾等再三筹商，惟步步营，进逼城，分扎要隘，以期迅速攻兑。

    福济饬令吉顺、札隆武据东关，音德布守和州，毕承昭、恩锡驻庐州，金光筋扼巢县，笃定方；自率主力，由城驰抵桐城，汇合秦定三、郑魁士，移营分扎，徐徐困逼，坐待守军穷蹙。又令李元华留少兵守无，大兵攻潜山，袭桐城西。

    李元华汇集七千练勇，三路进击潜山，又令潜入城内，勾联富户绅缙，纵内应。

    1856年12月30，潜山县城烟四起，守军扰攘纷杂，混乱堪；李元华发令总攻，练勇于四门竖立云梯，翻城而进，大肆杀戮。

    福济喜疏：潜山光复，斩贼逾千，得粮千石，此实乃兵事转机，而攻克桐城先着也。

    咸帝甚慰，谕命：福济加太子少保，赏头品戴；实授郑魁士寿镇总兵，会同福济督办安徽军务；翰林编修李鸿章一攻东关，辅攻巢县、和州，功高卓著，赏加按察使衔；即选知府李元华力克无、潜山，着部优叙。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