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六十四章 石达开兵进江西

    庐州得克，胡林翼、罗泽南、杨载福连战皆捷，咸帝甚悦，一闲，便与懿嫔执手相看。

    懿嫔察言观，瞅准时机，跪拜道：“启禀陛下，妾身女流辈，本该参与军国大事，但几言，臣妾实乃忍，万望陛下赎罪。”

    咸帝笑道：“恕尔无罪，慢慢讲，亦让肚中皇儿，听个一。”

    懿嫔道：“臣妾以，奖罚分明，方能治国理家；胡林翼、罗泽南、杨载福等，虽未取武昌城池，宜应赏。”

    咸帝道：“武昌未下，胡抚去署；罗泽南本布政使衔，然湖口大败，降乃赏，再擢，即与抚平，胡林翼亦能制；杨载福智勇，擢署湖北提督。”

    懿嫔笑曰：“曾国藩仍乃一在籍侍郎，如此擢升其属下，极易惑心智。三载时光，吉尔杭阿即由一笔帖式擢至疆圻；其智其力，胜杨载福乎？”

    咸帝道：“曾国藩手握万军，心比天高，朕岂可任其肆意，朕亦知汉别，屑小镇江，吉尔杭阿四面兜围，既严密，即时贼匿出，亦难于设法进攻，镇江府城早闻可以攻克。吉尔杭阿兵逾两万，远超向荣南营，又力占胜势，何以迟迟未见捷音？总因南北两岸能同时并举。南岸得胜，则恐瓜洲贼下援；北岸得手，又恐镇江贼上救。以致两相牵掣，久无功。着托明阿、吉尔杭阿等乘此贼势窘蹙际，赶紧筹攻，总以捣其巢要，可徒以防窜词。”

    吉尔杭阿接旨，，谓刘存厚道：“吾等步步营，断其接济，耗其货药子弹，一面设法诱击，擒斩一匪，即少一抗拒旁窜贼。此乃先防其窜逸，始免蔓延，尔寻机聚而歼。”

    刘存厚道：“金陵贼逆屡出增援，皆被向荣、张国梁堵截，吾应竭力攻击，予贼以喘息机。”

    吉尔杭阿道：“围城力攻，倒也无妨。吾即咨约江北托明阿，协力一心，围击镇江、瓜洲。”

    镇江被围，瓜州复困，粮道又绝。杨秀清无奈，再自天京遣军赴镇，纾困解难，兵至半途，又张国梁、秦如虎围堵，两丞相被杀，兵丁死伤无数。杨秀清敢等闲视，敕令燕王秦纲自鄂、皖遣将筹兵，驰援镇江。又令翼王石达开速攻赣，务必歼灭曾国藩一军。

    1855年12月16，石达开、黄玉昆率兵三万，自鄂南入赣西，连克瑞州、袁州、临江。

    官丞相张遂谋道：战事奇顺，小小吉安，即可攻克。

    石达开道：“皖省庐州被和妖儿攻占，芜湖一战，罗大纲中炮而亡，芜湖亦失，镇江、天京战事吃紧，东王檄调秦纲、陈玉成援。吾亦快矣！速攻吉安，占得南昌，生擒曾妖，笃定赣省。豫兄胡以晃，患恙数月，卧起，天佑吾天国矣！”

    卫天侯、翼贵丈黄玉昆叹道：“护天豫以晃、冬丞相大纲，兄韬略深，旷世难逢，攻城略地，剽迅如风，妖见皆惊。爱兵民一如父母，共甘苦自始而终。此君一去一病，天国失柱也。吾等自金田起，随占随弃，成惯例，尔再勿。”

    石达开道：“生多憾，生死乃命。吾自征战，只斩妖兵妖将，从未扰杀民众。每占一地，皆派官监理。吾令，此攻城，戮一，掳民间一草一木者，立斩以殉！”

    吉安、南昌告急，曾国藩饬令周凤山弃围九江，南下增援。

    1856年1月11，周凤山率军攻击樟树镇，游击毕金科潜纵，守军大乱，仓皇溃退。周凤山分兵八百，挖濠垒墙，固守樟镇，自率主力，攻击新淦。

    周凤山领军，曾国藩安，谓幕僚赵烈文道：“自塔智亭去，吾军止重防守，图进取矣。樟树镇者，西近瑞州、临江，东接抚州、建昌，两岸关键，南昌咽喉。须用全力扼守，以保东岸，以卫省垣。风山非智亭，劳烦惠甫代吾一观。”

    赵烈文即兴而去，败兴而归。谓曾国藩道：“樟镇兵仅八百，营制甚懈，军气，恐足恃。涤帅宜早做打算。村野民，盛称贼义气，其故在得贼小惠，遂以友，而以仇。甚曰：传闻贼首称翼王，仁慈义勇头发长，所到处迎壶浆，耕市惊民如常。”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“所患江西民风柔弱，见各属并陷，遂靡然以天倾地坼，复作反正想。待其迫胁以从，而甘心蓄发助贼，希图充当军、师、旅帅，以讹索其乡，掳掠郡县村镇，以各肥其囊。以每战动盈数万，军震骇。速传彭玉麟水师，疾至樟镇，水陆呼应，共御贼逆。”

    石达开闻樟镇兵单，即遣军五千，长途奔袭，一攻而得。

    周凤山惊悉，引军击。，彭玉麟亦率水师主力，驶至樟镇。彭、周联手，屡战屡胜，渐近临江。

    周凤山、彭玉麟悍勇，曾国藩喜疏：贼匪两次东渡，均被军击败，水师扼泊樟镇，叠获胜仗，赣江以东，南昌、抚州、建昌等府，当可保全无虞。内浮桥造成，陆师西渡，即当激励将士迅克临江。

    太平军圈占赣西，湖南巡抚骆秉章亦惊，谓左宗棠道：“石达开悍而多诈，此次肆扰江西，急犯省会，直指南康，而先旁收郡县，遍置伪官，迫其士民，劫其助逆，固粮囤兵，愈蔓愈广，其谋诡计，似落其枝叶，以撼其本。”

    左宗棠曰：“中丞大明鉴，贼得志西北，欲且逞于东南，江西一蹉跎，则江、浙、闽、广皆贼，而湖南亦危，东南大局可矣。以时局论，固无急于援江西曾国藩者。”

    骆秉章道：“环境数千里，无一处无贼；且贼起于邻省者亦求湖南援剿，且邻省多无会剿兵，自咸年至今四载，湖南除剿办本省贼匪外，剿湖北贼，剿广西贼，剿广东贼，剿贵州、江西贼。各省但贼入湖南，从无兵勇追击进入湖南者，但湖南出境援剿各省事，从无各省兵勇出境援剿湖南事。本巡抚令：刘长佑、萧启江、刘坤一等，即刻率兵六千，驰援江西。”

    左总棠别过骆秉章，匆匆赶至曾国荃处，问：“沅甫兵练成否？”

    曾国荃道：“几百小兵，万事开头，一沓糊涂。”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“江西事恐可，以民心全变，大势去也。速练勿懈，涤公犯险，亟需中送炭。”

    曾国荃道：“左兄言重。刘子默半万大军，一战而定。”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“刘部着重湘楚，只可锦上添花。”

    曾国荃道：“方吾兄战利，事无所须于，亦从未至营相视。今坐困一隅，义当往赴。然苦无资力筹饷，钱粮奇缺，兵萎勇靡。”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“长沙耆黄冕，历侍陶澎、裕谦、则徐三公，名高望重，骆抚亦让三分。此公，新任吉安知府，而吉安被贼围；兄兵以赴吉安名，此可鼎力襄助。曾兄治军，所恃何念？”

    曾国荃道：“待勇士以诚，而用兵以诈。诚则以感，而士卒乐效命。诈则示以测，而贼间隙可乘。无事诚，无时诚，诚至也。间用诈，间用诈者一端，以掩其诈，而使贼自误，诈工也。”

    左宗棠排手称快，欢喜道：“曾兄才略，与吾何其符也！”

    曾国荃道：“安敢！安敢！左兄与吾，九牛对一毛矣！西南半壁，中原各处，无地战，左兄以何处最紧要？”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“下势，南昌、镇江、淮北至要。涤公守得南昌，湘、桂、闽、粤皆可保全。吉尔杭阿攻克镇江，金陵形式，豁然开朗。然向荣、托明阿，两大钦差，隔江而望，互相通，吉尔杭阿，微末骤起，恃宠而骄，所谓骄兵必败。胡润芝咨告：秦贼纲、陈贼玉成，督率万余贼军，正自鄂、皖开拔，应援江苏，金陵战事，即将如如荼。先前临淮，地数被兵，比户凋敝。袁甲三既至，讨军实，抚残黎，众皆乐用。甲三去，安徽、河南捻匪乘机再起，声势浩大。吾皇虽令胜保驰援，然缓济急。和、福济顿兵载，坐得庐州，无望其。”

    淮北战场，自袁甲三去，一塌糊涂。捻首张洛行勾联豫皖各部，去定，纵横江淮间，百姓深受其苦。

    怀远县一姓胡名文忠，卖女筹资，徒步进京，跪请袁甲三返皖镇守，屡请成，上吊自亡。

    清国官民，一时纷纭。言官给事中孙观、御史曹登庸、宗稷等，先上疏：袁甲三于临淮剿办方，地方方乃安宁。两江总督怡良、江苏巡抚吉尔杭阿、浙江巡抚何桂清等亦求仍起袁甲三视师。

    众言凿凿，咸帝乃令两江总督怡良查证。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