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六十三章 罗泽南援救武昌
作者︰路人四九
胡林翼屡咨无音，遂亲至南康寻援，曾国藩趋步奉迎，恳切道：“胡中丞大驾光临，失远迎，万望恕罪，万望恕罪。”
胡林翼笑曰：“吾即宫保，尔涤帅。涤公兄，别无恙？”
曾国藩道：“无恙无恙，惟愁煞！”
胡林翼道：“五万饷银奉上，万望涤公借银消愁。”
曾国藩噙水花，哽咽半晌，万种感慨齐涌心头，柔声道：“润芝和光同尘，与时卷；戢鳞潜翼，思属风云。吾如也。”
胡林翼道：“世皆曰吾坐守便宜，涤公观？”
曾国藩道：“润芝若入武昌，城破皆亡；破，功在陶、杨。张弛间，乾坤定。听闻兄弟与官督亲如一家，真此事？”
胡林翼道：“今湖督：左右无一正，无一谋士，其忌刻倾险，尽内务府气习。吾欲一意东下，觅死所。可万两纹银？闻官文幕僚弹劾在下，官文曰：提一军而御寇，如胡某乎？其幕僚答能。又问即亲出剿寇，能如胡某乎？幕僚答能。官文又曰：胡便能御敌，胡无便能筹饷。胡大前面冲锋，吾功可居，誉可邀，钱可使，安享太平，此好乎？涤公，此好乎？”
曾国藩道：“好于此者，无！”
胡林翼道：“涤公明鉴，此请救兵，奓山一战，被贼包抄，如无鲍超，吾去矣！绿营兵，再勿用矣！请借罗山一军，直下武昌，武昌得，则鄂省澄清，鄂赣相衔，势如江水滔滔、落木萧萧，九江湖口，轻于鸿毛！”
曾国藩道：“此高屋建瓴势，涤生亦知；时机成熟，即遣罗西顾。”
1855年10月6，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突至南康大营，话未出，泪先涌。
曾国藩斜睨半，头也抬，嗔曰：“堂堂军帐，何乞者，验明正身，给口食粮，轰了出去！”
俄顷，国藩忽觉妥，忽地顿悟：“琴也。赶紧追将出去。彭玉麟净面换装，赫然而立。”
曾国藩悲喜交夹，喃喃垂泪，道：“洗尽铅华，方才识得。琴苦了，琴苦了；千里路途，尚画梅乎？琴至，罗山可顾鄂矣。”
10月18，罗泽南自义宁援鄂，首攻通城，太平军一触即溃。泽南遂下崇，占三湘咽喉羊楼司。
罗泽南连捷，胡林翼大喜，即遣陆师三千，驻防东埠，切入武昌、蒲圻交，防韦俊南援。
鄂南告急，杨秀清急令石达开统率护天豫胡以晃、卫天候黄玉昆、官丞相张遂谋、夏官又副丞相曾锦谦、检点赖裕新、傅忠信等三万，飞速驰援。又令陈玉成，暂弃德安、汉川，护汉，应援武昌。
11月初，石达开抵鄂，偕韦俊联攻羊楼司，胜负参半，伯仲分。
石达开叹：“罗妖泽南，纵横捭阖，迂攻击，无所能，此野战王，甚难抗衡。罗、林妖皆在鄂南，江西虚空。国宗兄速退武昌，凭城坚守，吾率大军，横扫赣地，逼妖援，寻机歼。”
韦俊道：“攻如疾风骤雨，退则霖绵绵。吾三万大军，先扼蒲圻，再守咸宁，而武昌，耗妖力，静待翼王殿下凯旋复。”
石达开道：“吾汇集兵力，猛击通城，作入湘势，惑妖心智。”
石达开、韦俊分兵，罗泽南迟疑，迟北进，胡林翼急，亲至羊楼司，谓罗泽南道：“罗山师鄂，大局可望。”
罗泽南道：“胡中丞客套，智、勇、谋、略皆及，何以师称？攻坚甚难，九江阻，历历在目。”
胡林翼道：“中丞乃鄂吏宣称，得而听。你兄弟，切勿此呼。胡某前朝放荡羁，望尽天下；而识事始，终卿倒。兄乃理学大儒，教习巨擘，世皆曰无泽南无湘军，兄每战必先，忠勇冠时，屡挽狂澜于既倒、扶大厦于将倾。胡某既倒履相迎，亦能表。今饷银三万，聊表仰意；兄丘壑，可容天下万物；万余银两，自愧少矣。”
罗泽南收纳银两，双手一摊，笑曰：“长江水道、两汉兵事、武昌四野，润帅全皆谋定，罗某惟余杀贼耳。”
胡林翼笑道：“兄历战仗百余，几无败绩，制胜道，上天赐予？”
罗泽南叹道：“天地仁，以万物刍狗！大学曰：知止而定，定而能静，静而能安，安而能虑，虑而能得。纸上谈兵，润芝见笑。今石逆南下，追乎？”
胡林翼道：“石逆故作上窜湖南势者，过牵制师，使得遽攻下游，捣其巢。吾宜并力急攻，直下蒲圻，再击武昌，攻其所必救。韦俊兵逾三万，踞守蒲圻，于五岳观、凤凰山筑营两座，居高而击；乐门外突前扎营一座，名犯险，实乃揳出；城北筑木城四座，以通咸宁、武昌。韦贼深通兵法，可小觑。”
罗泽南道：“吾由简道出公安畈，占据蒲圻西北铁山，贼逆自退。”
1855年11月18，罗泽南攻占铁山，复又攻城。韦俊接战三，力逮，退守武昌。又遣国宗洪仁政率兵五千，驻扎咸宁，迟滞罗军。
罗泽南强攻咸宁，洪仁政坚守，亦退武昌。
胡林翼、罗泽南两军围击武昌，逐血战，死伤无数。
胡林翼道：“如此攻坚，一载难成。尚喜事，李续宾、蒋益澧、鲍超，强悍奋勇，砥砺时，必勇冠三军。”
罗泽南道：“武昌固，五倍于九江。勿蹈九江覆辙，复塔智亭遗恨；坚壁清野，困死贼逆。”
胡林翼道：“坚城下，徒伤勇士，非断其粮道，足以制其死命。吾意：杨载福水师，即由嘉鱼下驶，阻断水道；罗兄可分一军，于下游青山、窑湾、白杨桥一带往巡视，扼截陆运。”
杨载福接令，先克金口，再占沌口，复又围攻鲇鱼套，焚船十余号，破营一座。
韦俊见水师敌，遂以铁链连船，巨排固。杨载福趁机纵，焚太平军战船百余号。彻歼鄂域太平军水师。1
胡林翼笑曰：“吾即宫保，尔涤帅。涤公兄，别无恙？”
曾国藩道：“无恙无恙，惟愁煞！”
胡林翼道：“五万饷银奉上，万望涤公借银消愁。”
曾国藩噙水花，哽咽半晌，万种感慨齐涌心头，柔声道：“润芝和光同尘，与时卷；戢鳞潜翼，思属风云。吾如也。”
胡林翼道：“世皆曰吾坐守便宜，涤公观？”
曾国藩道：“润芝若入武昌，城破皆亡；破，功在陶、杨。张弛间，乾坤定。听闻兄弟与官督亲如一家，真此事？”
胡林翼道：“今湖督：左右无一正，无一谋士，其忌刻倾险，尽内务府气习。吾欲一意东下，觅死所。可万两纹银？闻官文幕僚弹劾在下，官文曰：提一军而御寇，如胡某乎？其幕僚答能。又问即亲出剿寇，能如胡某乎？幕僚答能。官文又曰：胡便能御敌，胡无便能筹饷。胡大前面冲锋，吾功可居，誉可邀，钱可使，安享太平，此好乎？涤公，此好乎？”
曾国藩道：“好于此者，无！”
胡林翼道：“涤公明鉴，此请救兵，奓山一战，被贼包抄，如无鲍超，吾去矣！绿营兵，再勿用矣！请借罗山一军，直下武昌，武昌得，则鄂省澄清，鄂赣相衔，势如江水滔滔、落木萧萧，九江湖口，轻于鸿毛！”
曾国藩道：“此高屋建瓴势，涤生亦知；时机成熟，即遣罗西顾。”
1855年10月6，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突至南康大营，话未出，泪先涌。
曾国藩斜睨半，头也抬，嗔曰：“堂堂军帐，何乞者，验明正身，给口食粮，轰了出去！”
俄顷，国藩忽觉妥，忽地顿悟：“琴也。赶紧追将出去。彭玉麟净面换装，赫然而立。”
曾国藩悲喜交夹，喃喃垂泪，道：“洗尽铅华，方才识得。琴苦了，琴苦了；千里路途，尚画梅乎？琴至，罗山可顾鄂矣。”
10月18，罗泽南自义宁援鄂，首攻通城，太平军一触即溃。泽南遂下崇，占三湘咽喉羊楼司。
罗泽南连捷，胡林翼大喜，即遣陆师三千，驻防东埠，切入武昌、蒲圻交，防韦俊南援。
鄂南告急，杨秀清急令石达开统率护天豫胡以晃、卫天候黄玉昆、官丞相张遂谋、夏官又副丞相曾锦谦、检点赖裕新、傅忠信等三万，飞速驰援。又令陈玉成，暂弃德安、汉川，护汉，应援武昌。
11月初，石达开抵鄂，偕韦俊联攻羊楼司，胜负参半，伯仲分。
石达开叹：“罗妖泽南，纵横捭阖，迂攻击，无所能，此野战王，甚难抗衡。罗、林妖皆在鄂南，江西虚空。国宗兄速退武昌，凭城坚守，吾率大军，横扫赣地，逼妖援，寻机歼。”
韦俊道：“攻如疾风骤雨，退则霖绵绵。吾三万大军，先扼蒲圻，再守咸宁，而武昌，耗妖力，静待翼王殿下凯旋复。”
石达开道：“吾汇集兵力，猛击通城，作入湘势，惑妖心智。”
石达开、韦俊分兵，罗泽南迟疑，迟北进，胡林翼急，亲至羊楼司，谓罗泽南道：“罗山师鄂，大局可望。”
罗泽南道：“胡中丞客套，智、勇、谋、略皆及，何以师称？攻坚甚难，九江阻，历历在目。”
胡林翼道：“中丞乃鄂吏宣称，得而听。你兄弟，切勿此呼。胡某前朝放荡羁，望尽天下；而识事始，终卿倒。兄乃理学大儒，教习巨擘，世皆曰无泽南无湘军，兄每战必先，忠勇冠时，屡挽狂澜于既倒、扶大厦于将倾。胡某既倒履相迎，亦能表。今饷银三万，聊表仰意；兄丘壑，可容天下万物；万余银两，自愧少矣。”
罗泽南收纳银两，双手一摊，笑曰：“长江水道、两汉兵事、武昌四野，润帅全皆谋定，罗某惟余杀贼耳。”
胡林翼笑道：“兄历战仗百余，几无败绩，制胜道，上天赐予？”
罗泽南叹道：“天地仁，以万物刍狗！大学曰：知止而定，定而能静，静而能安，安而能虑，虑而能得。纸上谈兵，润芝见笑。今石逆南下，追乎？”
胡林翼道：“石逆故作上窜湖南势者，过牵制师，使得遽攻下游，捣其巢。吾宜并力急攻，直下蒲圻，再击武昌，攻其所必救。韦俊兵逾三万，踞守蒲圻，于五岳观、凤凰山筑营两座，居高而击；乐门外突前扎营一座，名犯险，实乃揳出；城北筑木城四座，以通咸宁、武昌。韦贼深通兵法，可小觑。”
罗泽南道：“吾由简道出公安畈，占据蒲圻西北铁山，贼逆自退。”
1855年11月18，罗泽南攻占铁山，复又攻城。韦俊接战三，力逮，退守武昌。又遣国宗洪仁政率兵五千，驻扎咸宁，迟滞罗军。
罗泽南强攻咸宁，洪仁政坚守，亦退武昌。
胡林翼、罗泽南两军围击武昌，逐血战，死伤无数。
胡林翼道：“如此攻坚，一载难成。尚喜事，李续宾、蒋益澧、鲍超，强悍奋勇，砥砺时，必勇冠三军。”
罗泽南道：“武昌固，五倍于九江。勿蹈九江覆辙，复塔智亭遗恨；坚壁清野，困死贼逆。”
胡林翼道：“坚城下，徒伤勇士，非断其粮道，足以制其死命。吾意：杨载福水师，即由嘉鱼下驶，阻断水道；罗兄可分一军，于下游青山、窑湾、白杨桥一带往巡视，扼截陆运。”
杨载福接令，先克金口，再占沌口，复又围攻鲇鱼套，焚船十余号，破营一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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