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四十三章 江忠源命殒庐州

    第四十三章江忠元命殒庐州

    天京吃紧，杨秀清饬令：石达开援天京，秦纲接防安庆；胡以晃务必于月内击破庐州。

    石达开率部京，即于城外雨花台至上方桥地面，步步立营，意图包抄江南大营路。又令赖汉英率部屯踞太平门外，沿龙脖子时出窥伺，正面攻击江南大营。

    向荣见状，分昼夜，调兵遣将，更番冲突。鏖战月余，进展甚微。

    向荣无奈上疏：金陵城大且坚，屡攻破。贼皆坚匿以师，壁垒高厚，壕堑重叠，水势纡曲环护，积潦愈宽，既无隙堪乘，更无奇可出。虽尽力昼夜环攻，其奈此坚城猾寇何！贼逆若并力拒守坚城，甚非力攻所能破。微臣以：瓜镇金陵贼势轻重缓急，剿办自次第先，总以净扫逆船，早肃清江面主。剿洗策，必以断贼援应，瓜洲先，趁势两面夹击，克复镇江次。而金陵首逆巢，贼船尤众，且上下游汇聚区，必得大邦仗船，方足通加扫荡。粤师红单船一至，即于金陵上游，扼要停泊，拦剿去贼船，使贼南北复通联，并断其掳运粮食路。尔会合陆师，加意堵剿，便可扫擒渠。

    咸帝接奏亦叹：金陵坚城难破，自在意料中；声东击西，围魏救赵，庐州尚重中重。

    胡以晃久攻庐州克，遂令土营挖地掘道，安装药，炸墙破城；抑遁地入城，奇兵内应。

    江忠元识破，城内对挖，破地道十余处；凡城垣破损处，忠元必跃马提枪，督兵力抗。

    胡以晃手段使尽，一时无着。

    曾天养道：“清妖援军达万，陕甘总督兴阿妖部四千至庐州西北冈子集，江南提督和妖部千进占庐州东北梁园。西门江忠浚、刘长佑、江忠信更竭力死攻，一刻无歇。江妖忠元守心得，南昌恶战三月，炸塌城垣四处，至宽处十余丈，亦无可奈何。庐州城池，攻撤，须早做定夺。”

    胡以晃道：“兴阿，枉妖督，一战敢战；其兵，舍骑而徙，匿身松林，骈坐两泣，吾天兵至，竟引颈受刃；如此兵，何可惧！和妖儿，倒勤勉，待灭了江妖，再诛此妖。传吾令，阻援大军，皆留少数兵卒警戒，主力撤，合力一攻。又语曾天养：吾欲于水西门月城旁，另掘数处，形如曲突，且叠上下层，此尤重要，间隔两炸。初炸，闻声必相应，待其用力堵；复而再炸，江妖无防，庐州必破。”

    曾天养道：“形危式急，事宜迟。”

    胡以晃道：“即刻开攻！”

    1854年1月14夜，胡以晃令兵士点燃上层药，炸塌城墙六丈。

    江忠元习以常，督兵阻堵，两时辰修复。忽又一声炸响，震耳欲聋，修复城垣复被炸坍。庐州军民大乱，纷纷四散。江忠元斩杀多，制止下。

    胡以晃趁机杀入，小南门、小东门亦被曾天养攻破。

    庐州知府胡远炜惊悚慌乱，跪降。

    江忠元督率亲兵、楚勇巷战。天将曙，大雾弥漫，忠元负伤多处，都司马良勋背负忠元逃，忠元咬其耳，提刀复战至水关桥古塘，又伤七处，再能支，大喝：“红尘可羡，惜无路；匡济天下，匹夫乃志。”

    忠元言毕，纵身一跃，直入古塘。布政使刘裕珍、李本仁，池州知府陈元兖，同知邹汉勋，县丞兴福、艾廷辉，副将松安，参将戴文渊，亦一并战死。

    胡以晃击破庐州，弑杀完毕，兵封刃，马停蹄，复又攻占庐江、六安、潜山、无等州县。杨秀清喜胡以晃智勇，敕封护天侯，旋升豫王，率兵五千，固守庐州。

    忠元死，清军败如山倒，兴阿知去向，刘长佑退避湘地，和孤掌难鸣，且战且退至三里冈，上疏道：庐州及属县皆陷，与安庆踞贼联络一气，甚难清剿。皖省兵勇虽万余，然多未战阵。请调镇江旧部湖南兵，并拨金陵得力官兵三千，交总兵秦定三、郑魁士率前助剿。

    淮北剿捻大臣袁甲三上疏弹劾陕甘总督兴阿拥兵坐视，庐州乃失。

    咸帝叹：“去岁以，皖地屡失，惟淮北剿捻大臣袁甲三生擒三捻首，击伤一捻首，愈战愈勇，兵锋甚胜。传朕谕令：兴阿战而退，即掳其职，擢袁甲三都察院左副都御史。皖省牵连南北、阻贼北进、地险势峻，容再失。江北、江南营，分兵五千，速赴皖。漕运总督福济速赴皖地，就任安徽巡抚，总理皖地军政民务。”

    福济接旨，即调漕河标兵六百赴庐，半途即疏：统计调兵约万余，月饷下十五六万。请饬浙、鲁、秦、晋各抚臣协济；请饬琦善拨兵千扼关山、涧溪，防贼北窜；请饬原河道总督潘锡恩、安徽学政孙铭恩会办徽州、宁国、广德三府州防剿。

    兵部右侍郎王茂荫疏曰：安徽省府北迁庐州，皖南难以顾及，宜将徽州等地暂拨浙抚代辖。

    咸帝允，传谕浙江巡抚黄宗汉派遣道员进驻徽州，又敕令向荣拨兵增援。

    向荣接旨，遣游击周天受、都司江长贵率兵一千奔赴皖南，继而苦疏：南营兵本多，屡分愈少，金陵城滨大江，声东足以西击，言攻而未能言围。今南营实能出仗者足六千。微臣以堵剿，待粤红单船至，扼阻江道，再行力攻。

    张国梁道：“徽州乃浙、皖、赣三省交界地，兵少无。”

    向荣叹道：“交界所，事权一，一方动，多方掣肘，注定无。吾只待吾皇责罚矣！”

    咸帝果然再斥向荣：勿以兵分将少词，迁延观望；勿再坐拥重兵，耽延时。又谕和、福济：庐州关联南北，此郡骤失，江淮吃重，卿务必竭力攻坚，及早克复。

    和、福接旨，即率秦定三、郑魁士、江忠浚等围攻，激战月余，未进寸步。

    福济道：“庐州地方辽阔，贼势甚重，拒守极严，吾等饷缺兵单，办理万分棘手。”

    和道：“吾等自东、西、北三方围击，扼贼北窜路；南面尚通、桐。须遣一军，南攻城，遏贼应援道。”

    秦定三道：“此着甚妙，末将愿往。”

    和道：“向军门近攻金陵，可新招？”

    郑魁士道：“出队，昼击夜袭，耗磨时。”

    和叹：“攻坚如此难，吾昼夜焦灼无眠，惟死方能展颜。”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