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三十七章 林凤祥转战豫晋

    再说，林凤祥北伐大军攻至黄河刘家口，但见对岸清兵林立，渡船皆毁，自此入鲁北上无可能。凤祥遂西进寻渡，一路杀至开封，屡攻克。遂绕至朱仙镇。

    时麦儿黄黄，夏风习习，林凤祥心境稍，遂再奏禀：东王千岁千千岁，自临淮至此，尽见坡麦，未见一田，粮料甚难，兵将加增，尽见骑马骡者甚多。忖思此时际，各项俱皆足，只谷米足。临淮至此，着带文朝数次，未知至否？如此山遥水远，音信难通。兹今在朱仙镇酌议起程，西走寻渡，大军越河功成，方可禀各王殿下金安，无烦远虑也。转奏天王万岁万岁万万岁！

    1853年6月22，林凤祥率军由祥符赶至中牟，逢五百清兵城外扎营，即刻包围砍杀。

    清兵惧而抱首，只待死耳。

    豫目击，叹：“畏死而终免于死。贼至而竟束手受戕，馁气乘心，魂魄先丧。可见平练无方，武备懈驰，徒食粮名而。”

    林凤祥攻得中牟，即刻督兵郑州，于巩县寻得一渡口，秘命寻舟，得小船三十。前军、中军三万，历时七昼夜，全渡。军三千，及渡，被追兵打散。

    7月8，林风祥率过河军，剑指怀庆府。

    怀庆，豫西北重镇，盛产货药，物阜民。林风祥仓促渡河，资财尽失，冀打牙祭，复待军。

    孰料怀庆知府余炳焘、知县裘宝镛皆乃猛，巧舌如簧，阖府一宣，竟募得七千战士。

    林凤祥先礼，降书绑箭，入城垣。

    余炳焘临危无惧，指挥兵士练勇，檑木滚下，矢石投下，滚汤泼下。林凤祥连攻半月，死伤枕藉，一无所获。强攻克，林凤祥遂外扎营寨，欲圈围怀庆，耗死炳焘。此方甚毒，一月下，怀庆府弹尽粮绝。

    余炳焘无奈饬令：释囚守城，城守释囚。守城男子每食面糊两餐；女子即无面糊，清水亦可餐。

    连攻克，林凤祥又调土营，挖道炸城。

    炳焘乃于城中地，置大瓮入内，令坐而听，准声所起，亦掘地道，掘愈近，声愈近，至能辨语，引水骤灌。以“草上无露则下地道，远近曲折，一目了然”。炳焘以此两方，破地道三十余处。

    余炳焘撑十，清军援兵陆续赶到。

    7月18，绥远城将军托明阿、都统西凌阿率兵四千，抵怀庆东南，于徐堡镇扎营。

    24，河南提督善禄、大名镇总兵董占元率兵三千抵怀庆东北，驻足清化镇。

    27，山东巡抚李僡率兵千，驻扎清化镇、十里铺。

    28，胜保率兵一千九，至怀庆城东八里处扎营。

    29，胜保率军猛攻，托明阿等消极拖沓。胜保无权节制诸军，恼，奏曰：近各路官兵虽厚，而实在与贼接仗者多。即便接仗，过于距贼百步外以枪炮轰击。迨贼炮一发，贼旗一动，遂多敢前冲。专恃枪炮安能破垒擒渠？故以胜贼尚易，以灭贼实难。至黑龙江马队枪箭虽称劲旅，如吉林兵鸟枪，于截剿追杀更得力。臣观，北路距贼甚远，进战时隔河施放枪炮，贼亦甚介意。西路现在无兵，托明阿等东路尚能臣援，而其官兵亦多能前进。各路官兵虽多，皆统带大员，事权一，未能和衷共济。钦臣讷尔额远在临洺关调度，实远水解近渴。

    林凤祥围攻两月，虽连败各路援军。但疲马乏，战资耗尽，而始终能破城。而清军援部，正元元断，自东、南、北三方蜂拥抵近。林凤祥斟酌再三，决意撤围西进，摆脱追兵。

    1853年9月3，凤祥率军折入山西，连克垣曲、绛县，斩杀知县，进逼平。

    平得失关系晋省全局，咸帝严旨切责：前因贼扰怀庆，密迩山西，叠次谕令哈芬严密防堵。该抚前奏布置隘口形，据称属周密。乃贼匪突陷垣曲，扰及绛县、曲沃，直扑平。叠据藩司郭梦龄驰奏，而哈芬近在省南，奏报转迟，且由城亲带官兵进剿，自应迅赴平迎击，何以迁延旬尚逗留潞郡？似此调度无方，畏葸无能，若仍令待罪封疆，必致更滋贻误。怀庆围解，胜保功大，加都统衔，赐黄马褂，特予节制各路马，入晋杀贼。

    1853年9月12，林凤祥攻打平，架炮轰塌城垣，兵勇商民惊慌四散，平知府何维墀脱手钏激赏，亦能止。林军占得平，尤恨平民助妖，怒将武庙沿街民居焚烧殆尽。

    胜保率军追至，密伏城北。

    林凤祥知，督兵继进，被西凌阿马队冲散。林凤祥慌择路，督率军，退守平；李开芳率前队，北进洪洞。

    14，榆林镇总兵郝光甲率部赶至。胜保令郝部牵制林军，自率大军，围攻洪洞，冀先北南，各个击破。

    林凤祥知胜保撤围，兀自北门突围。郝光甲得悉，再伏城北。林凤祥猝及防，折兵百余，复退城内。

    官正丞相吉文元道：“平北，秋禾如云，高粱夹道，正宜妖伏。如声北击东，趁夜而出。”

    凤祥颔首，道：“大军入晋，晋争送骡马米粮；晋善，愿附者尽可纳。”

    16夜，林军大张旗鼓，北门佯动，伪将战势。甫一接战，诈败入城，洞开东门，扬长而去。兵至洪洞，接洽李开芳部，方知胜保早撤，而郝部兵过两千。凤祥咬牙切齿，恼羞成怒，倾兵南下，圈围郝光甲部，一通厮砍，两千清兵，几近杀光。

    胜保得悉，目瞪口呆，惶急疏曰：该逆始而穷窜，桀悍徒过四五千，始堵御兵，早剿办得手，今沿路裹胁又过万。拿获长发贼讯供，欲由山西乘虚直犯京师，以所破城池愿踞守。臣揆度势，若跟踪追缴，逆贼必更猖獗；若仅一味穷追，前途调兵拦阻及，设其窜过韩侯岭，扰近畿疆，大局堪设想。

    咸帝惧林军自晋入京，谕令胜保飞至韩侯岭拦截，事权专一，特授胜保钦差大臣衔。

    恭亲王奕忻道：“昨接向荣奏报，言上海小刀会匪起势，连克嘉定、上海、宝山、南汇、川沙、青浦等县。上海诸厅县，皆三吴菁华地，独海关税银赖充军饷，转眴筹办海运，尤大局所关。”

    咸帝道：“朕一再迁就，杨文定依旧碌碌，即刻逮治，坐论大辟。江苏巡抚许乃钊，疾驰上海戡乱，怡良、向荣务必分兵驰援。”

    许乃钊接旨，檄调常镇通海道吉尔杭阿、湖北宜昌镇总兵虎嵩林、参将秦如虎合师进剿。两江总督怡良、钦差大臣向荣接旨，亦怠慢，各遣兵马，奔赴上海。

    小刀会首刘丽川，广东香山，商上海，因琐事与苏松太道吴健彰结怨，遂糾客籍粤、闽、江右会党千，杀知县袁祖德，劫道库。

    刑部主事刘存厚募勇千，连克青浦、嘉定。吉尔杭阿军至，渐次克复宝山、南汇、川沙，合围上海。

    向荣再奏：俟上海一克，即顺道先击镇江，复统军困围金陵。

    咸帝厉斥向荣畏葸，谕令即攻镇江、金陵。向荣无奈，饬令和进击。和惧覆邓绍良辙，谨攻慎击，镇江战事一时胶着。

    镇江绅缙喟叹：“镇江屯军，能任战者，仅楚、粤、川、黔兵四千，时与勇哄，浙兵助声威而。唯艇船集焦山五十余艘，往往伺风上攻。”

    向荣再奏：欲攻金陵，须先从水上去其船，使金陵、镇江、扬州贼，首尾能兼顾，然可以制其死命。臣正待粤师红单船至。

    上疏久，自感欠妥，又奏：攻城法，城小可以合围，城大只宜声东击西，乘其备，至于低地道，高云梯，束蒿以填壕沟，囊沙以作阶级，此其较大也。今则九十六里城，合围既力逮，其余各法，自五月以，先屡用，虽小获，终未能破城大创。

    咸帝道：“一派胡言，似此等打仗，何攻克。金陵克，汝亦无颜见朕，朕亦愿闻汝名。”

    向荣被责，恼，令张国梁领兵三千，沥血饮酒，誓师破城。

    张国梁道：“真攻？”

    向荣道：“泱泱九十六里城墙，自何下口？零星诈攻，以待时变。”

    张国梁道：“吾区区三千兵，攻偌大金陵，实乃虚慌。金陵城外贼营垒多多，看拿。”

    言罢，亲率一千捷勇，杀入太平军大营，毁营盘十余座，斩杀太平军千余。

    南营某刀笔吏赞曰：杀贼江上江水红，向公黑虎张公龙；钟山大战疾风雨，张公生龙向公虎。

    咸帝闻喜谕：时大江南北诸军，贼所尤畏者，惟张国梁一也。张将国梁，朕长城也，着部优叙。另，胜保勿负钦任，务必督促山西诸军，诛林凤祥逆匪于太行山以西。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