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十七章 萧朝贵折戟长沙城

    1852年6月16，东王杨秀清、西王萧朝贵连发《奉天诛妖救世安民谕》、《布奉天讨胡檄布四方谕》、《救一切天生天养中国民谕》三篇檄文。

    文曰：真天命太平天国左辅正军师东王杨、右弼又正军师西王萧奉天讨胡，檄布四方，若曰：嗟尔众，明听予言，予唯天下者，上帝天下，非胡虏天下也；衣食者，上帝衣食，非胡虏衣食也；子女民也，上帝子女民，非胡虏子女民也。

    慨自洲肆虐，而中国以六合大，九州众，一任其胡行，而恬怪，中国尚未乎！妖胡虐焰燔苍穹，毒秽宸极，腥风播于四海，妖气惨于五胡，而中国，反低首下心，甘臣仆，甚矣哉！中国无也！

    夫中国首也，胡虏足也；中国神州也，胡虏妖也。中国名神州者何？天父皇上帝真神也，天地山海，其造成，故从前以神州名中国也。胡虏目妖者何？蛇魔阎罗妖邪鬼也，鞑靼妖胡，唯此敬拜，故当今以妖目胡虏也。奈何足反加首？妖反盗神州？驱中国悉变妖魔？罄南山竹简，写尽地污；决东海波涛，洗净弥天罪孽！

    予谨按其彰着间者，约略言：夫中国中国形象，今洲悉令销发，拖一长尾于，使中国变禽犬也。中国中国衣冠，今洲另置戴，胡衣猴冠，坏先代冕，使中国忘其本也。中国中国伦，前伪妖康熙，暗令鞑子一管十家，侮辱中国子女，欲中国尽胡种也。中国中国配偶，今洲妖魔，悉收中国美姬，奴妾，三千黛，皆羯狗所污；百万红颜，竟于骚狐同寝，言恸心，谈污舌，尽中国女子而玷辱也。中国中国制度，今洲造妖魔条律，使中国无能脱其罗网，无所措其手足，尽中国男儿而胁制也。中国中国语言，今洲造京腔，更中国音，欲以胡言胡语惑中国也。凡水旱，略怜恤，坐视其饿殍流离，暴露如莽，欲使中国稀少也。洲又纵纵官扰民，布天下，使剥民脂肪膏，士女皆哭泣道路，欲中国贫穷也。官以贿得，刑以钱免，富儿当权，豪杰绝望，使中国英俊抑郁而死也。凡起义与复中国者，动诬以谋反大逆，夷其九族，欲绝中国英雄谋也。洲所以愚弄中国，欺悔中国者，无所用其极，巧矣哉！

    昔姚弋忡，胡种也，犹戒其子襄，使归义中国；苻融亦胡种也，每劝其兄坚，使攻中国。今洲乃忘其元丑，乘吴三桂招引，霸占华夏，极恶穷凶。予细查鞑子始末，其祖宗乃一白狐、一赤狗，交媾成，遂产妖，种类滋，自相配合，并无伦风化。乘中国无，盗据中夏，妖座设，野狐升据；蛇窝内，沐猴而冠。中国能犁其窟而锄其，反中其诡谋，受其侮辱，听其吓诈，甚至庸恶陋劣，贪图蝇头，拜跪于狐群狗党中。今三尺童子，至吾知也，指犬豕而使拜，则艴然怒。今胡虏犹犬豕也，公等读书知古，毫知羞？昔文天祥誓死事元，史可法誓死事清，此皆诸公所闻也。予总料洲众过十数万，而中国众下五千余万，以五千余万众，受制于十万，亦孔丑矣！

    今幸天道好，中国复兴理，心思治，胡虏必灭征。三七运告终，而九五真出。胡罪贯盈，皇天震怒。命天王肃将天威，创建义旗，扫除妖孽，廓清中夏，恭行天罚。言乎远，言乎迩，孰无左袒心；官，民，当急扬徽志！甲胄干戈，载义声而生；夫妇男女，掳公愤以前驱。誓取八旗，以安九。特招四方英俊，速拜上帝，以奖天衷。执守绪于蔡州，擒妥欢于应昌。兴复久沦境土，起上帝纲常。其能擒狗鞑子咸献者，能斩其首级投者，又能擒斩一切洲胡头目者，奏封大官，决食言。

    盖皇上帝当初六造成天下，今既蒙皇上帝开大恩，命主天王治，岂胡虏所得而久乱哉！公等世居中国，谁非上帝子女？倘能奉天诛妖，执蜇狐以先登，戒防风至。在世英雄无比，在天荣耀无疆。如执迷悟，保伪拒真，生胡，死胡鬼。顺逆大体，华夷定名，各宜顺天，脱鬼成。

    公等苦洲祸久矣！至今而犹知变计，同心戮力，扫荡胡尘，其何以对上帝于高天乎？与义兵，上上帝报瞒天仇，下中国解下首苦，预期肃清胡氛，同享太平乐。顺天厚赏，逆天显戮。布告天下，咸使知闻。

    檄文一出，震天动地，四野孤苦贫民、楚湘天地会众，咸依附，入教，以千计，两月到，太平军民骤增五万。

    道州战而失，咸帝下旨查拿余万清、王揆一，复谕赛尚阿务必灭贼于道州。

    赛尚阿饬令和驻道州北，兼及东；刘长清驻道州以西江华、永明；孙应照驻道州以东宁远，楚雄协副将邓绍良驻道州南；四部分防远堵，待贼弹尽粮绝，再行合围攻剿。

    江忠元语：“分防如合剿，远堵如近攻；贼惑心智，裹挟百姓，宜早灭。”

    赛尚阿言听计从，严令诸将分进合击，懈怠者，余万清、王揆一也。

    清军四面围攻，军益急，众皆惶惶。杨秀清道：“无虑，官多怯懦辈，兵皆无律军。吾意，道州周遭地，谋取谋守，通长沙路畅，道州围解。西王萧朝贵，统率前军，务必打通北进路。其余各军，各守地盘，训练新军，养蓄锐，以待时变。”

    萧朝贵得令，率曾水元、林凤祥、李开芳等，剽悍疾进，半月内，连克桂、江华、郴州。萧朝贵察纳雅言，自溃兵处得知长沙城陴防疏，即告天王、东王：长沙城烂，一攻即破，吾轻兵数千，小道袭。

    洪、杨应允。

    1852年8月26，萧朝贵率两千锐，自郴州始，绕过衡州大道，由东北小路疾驰，又克永兴、安仁、攸县、茶陵、醴陵。9月10，进至长沙外围，连破营盘七座，杀总兵福诚以下官兵八百，缴获弹药四千担，占长沙妙高峰、天音阁，依托民居，开炮攻城。

    炮声虽响，前湖南巡抚骆秉章&xe001长出一气。

    前湖北巡抚罗绕典拱手拜骆，道：“大赎罪，吾奉旨帮办军务，刚愎自用，未采大坚壁清野一策，助贼也！大财葺城、召鲍军门援，于今观，吾等汗颜。”

    骆秉章道：“罗大勿责，大宅心仁厚、惜屋爱民，非常所能及。吾虽荒废政事，就此卸任；然修垒葺墙，亦属本分。张亮基大未到，贼兵临城下，你携手拒贼，确保城垣。”

    罗绕典道：“南门战酣，萧朝贵逆匪，骁勇好斗，鲍起豹力单，吾助。”

    萧朝贵长途奔袭，洪秀全惴惴安，道：“长沙城阔，西王兵寡，势难攻破，吾大军即行开拔，以援。”

    杨秀清道：“西王，天国最强将，定能一击而破。”

    洪秀全道：“焉百战百胜将！如测，奈何？”

    杨秀清道：“西王智勇双全，纵小挫，亦能自脱。道州地，襟带两广屏蔽三湘，吾等于此养将蓄兵，耗得时，方见成效。”

    9月12，萧朝贵令曾水元、林凤祥、李开芳分攻长沙南门、浏门、小乌门。

    曾水元道：“吾东，天音阁前蔡公坟，亦应遣重兵把守；妖占，吾东进、北攻路堵矣。”

    萧朝贵道：“兵单力薄，无力兼顾！邓绍良妖军烧军营帐，速速攻击南门，长沙城破，一切迎刃而解。”

    朝贵言毕，疾上妙高峰，登高望远。料，一炮弹自长沙城头呼啸而，正中膛；朝贵呀一声，口俱呆，撑三，奔西而去。

    林凤祥、李开芳慌，拟退兵。

    曾水元道：“万能退，邓绍良妖军堵路，即刻封锁西亡消息，速禀告天王、东王；集中兵力，攻占蔡公坟，稳阵脚，以待援军。”

    太平军突围道州，窜犯长沙。咸帝龙颜煞白，急谕：赛尚阿督围力，摘戴花翎，革职拿问；麾下三子，亦同革职。两广总督徐广缙钦差大臣，署理湖广总督，临机决断湖广事务。湖广总督程矞采布置失当，闻警仓皇，革职留营办理粮台事务。新授湖南巡抚张亮基，再勿多俟，速速离黔，驰赴湘地，调度戎机。向荣及道州追围诸军，亟应飞驰长沙，竭力勿怠。另，各大学士、军机臣工、各省督抚将军、六部尚书、九寺各卿等，御敌策，咸奉上。

    追围军，江忠元先至。

    江忠元谓刘长佑道：“妙高峰、天音阁贼占，天音阁贼少，务必攻下；阁前蔡公坟，亦要地。占此处，连城犄角，断贼东、北去路。”

    夜，江忠元亲率三百死士，偷袭蔡公坟、天音阁，得手。

    曾水元连夜反击，战至天明，克，退守妙高峰。

    江忠元下令勿追，只将天音阁、蔡公坟工事，再行加强。

    刘长佑问故。

    江忠元道：“贼军前锋，兵强将悍。吾兵单力薄，强守待援。国难思良将，快快快，吾要与那湘上农修书一封。“

    刘长佑笑道：“农悠哉湘柳，亮今明左季高。”

    江忠元亦笑曰：“左宗棠乃天纵才，此可惜了。”

    两广总督徐广缙接剿匪圣旨，极踌躇，迟动身。

    广东巡抚叶铭琛道：“阖朝上下皆曰：粤东夷务，林公始，徐公终。两公皆英夷敬畏。徐公此去，可圆。”

    徐广缙道：“世皆看其表，难察其理。夷务繁杂，任重道远；敢曰理清头绪？洪杨肆虐，祸接兵连，湘楚地，可安身所？”

    叶铭琛道：“你拒夷五载，深意切，容下直言，直入武昌，万万可，大军入鄂，阻梗贼道，贼必返，再祸粤桂。夷在港澳，然焦头烂额；洪逆再至，广东完矣！湘潭城，湘南重地，进可剿，退可守。吾据粤域，绝夷事，应援诸公。”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