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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年争战 第十八章 咸帝临政伊始

作者︰路人四九
    咸帝临政伊始,颇思重振纲纪,下诏:凡九卿科道,奏事责者,于用行政一切事宜,皆得据实直陈,封章密奏,俾庶务至失理,而民隐得以上闻。诸臣务须虚公详慎,毋偏毋,凡裨于官方吏治带计民生者,各抒所见,切实论奏,以副朕集思广益至益。

    大理寺卿倭仁感叹穆彰阿揽政、朝堂暮气,上疏:吾皇明鉴。行政莫先于用,用莫先于君子小辩。夫君子小藏于心术者难知,发于事迹者易见。

    大抵君子讷拙,小佞巧;君子澹定,小躁竞;君子爱惜才,小排挤异类;君子图远大以国家元气先,小计目前以聚敛刻薄务。

    刚正挠、无所阿乡者,君子也;依违两可、工于趋避者,小也。谏诤匡弼、进忧危议,动警心者,君子也;喜言气数、畏天变,长逸志者,小也。

    当今治乱兴衰机,转于君子小进退,君子长进,则择天下贤俊,使得陪侍法从;非惟只此,天下治乱系宰相,朝堂倘若辅弼得,则天下可治。

    咸帝观奏,叹曰:“名虽甚善,而实难行。“

    吏部尚书、帝师杜受田道:“倭仁通理学,尤喜高屋建瓴;吾皇提纲挈领,一语道破。“

    咸帝道:“看似高屋建瓴,实则无取处;屑小俗事,惑心智。英夷照会,转递久,竟又奔赴天津呈递。穆彰阿据理覆,该夷战船业返棹粤。穆彰阿羁縻策,如何?“

    杜受田道:“仰鼻息,委曲求全。“

    咸帝道:“穆氏战和游移,遗祸至今;两广总督徐广缙,以民御夷,虽颇见成效,然终非长久策。林则徐再任疆圻,宝刀,朕心实慰;听闻广西歌舞升平,郑祖琛可谓尽心竭力。“

    杜受田道:“广西巡抚郑祖琛吃斋念佛,宅心仁厚,忍妄杀,桂地所以井然序。“

    咸帝道:“先皇晏驾,缘由夷起。朕必绥藩而琛赆偕,柔远而烽烟永熄!“

    广西巡抚郑祖琛笃信佛教,力事隐朦,遂上奏,以致桂地匪汹涌,势可扼;祖琛只手难遮,急咨两广总督徐广缙。

    徐广缙咨:粤地夷事杂繁,分身乏术。

    郑祖琛又咨军机大臣潘世恩。

    潘世恩告诫:切勿以贼多入奏。

    郑祖琛再咨同榜进士穆彰阿。

    穆彰阿道:“水旱盗贼,当以时入告,上烦圣虑。国帑常,许以毛发细故辄请动用。“

    祖琛三顾得援讯,绝望而叹:“吾左右难,乞身未敢,空手何能杀贼?“

    礼部侍郎曾国藩察观时弊,虑忧甚深,奏曰:朝列圣政,大抵因世俗过而矫使就于中。

    顺治时,疮痍初复,民志未定,故圣祖继以宽;康熙末,久安而吏驰,刑错而民偷,故世宗救以严;乾隆、嘉庆际,尚才华,士骛高远,故大行皇帝敛以镇静,以变其浮夸习。一时才循循规矩准绳中,无敢才智自雄、锋芒自逞者。然守者多,而者渐觉其少。大率以畏葸慎,以柔靡恭。

    以臣观,京官办事通病:曰退缩,曰琐屑;外官办事通病:曰敷衍,曰颟顸。退缩者,同官互推,肯任怨,动辄请旨,肯任咎也。琐屑者,利析锱铢,顾大体,查及秋毫,见舆薪也。敷衍者,装头盖面,但计目前剜补疮,问明也。颟顸者,外面完全,而中溃烂,章奏饰,而语无归宿也。此四者,习俗相相沿,但求苟安无过,求振作,将巨变,国家必乏才患。

    咸帝朱批:礼部侍郎曾国藩奏陈用策,朕详加披览,剀切明辨,切中事,深堪嘉纳。

    金田团营,声势浩大,路皆知;天地会起,十一府八殃。郑祖琛再敢隐,如实上奏。

    咸帝怒斥郑祖琛纵贼、养患、畏缩、庸懦、无能!即纳帝师杜受田言,谕命林则徐钦差大臣,署广西巡抚,驰赴剿匪。

    穆彰阿道:“林病入膏肓,恐时多。“

    咸帝怒斥穆彰阿:“尔何功?前朝与夷和战游移,墙草摆摇;现保位贪荣,妨贤病国。尔意图何?“

    拜上帝教徒、天地会众闻听林钦差将至,皆惊,纷言:“若林公至此,即迅速解散,投于林公麾下。“更甚者,竟偃旗息鼓,欲做猢狲散去。

    则徐带病前往,疲累咳血,三叹星斗南,逝于途中。

    咸帝哀伤,亲书朱谕:任贤祛邪,诚首务也。祛邪断,则任贤专,方今天下因循废坠,可谓极矣。吏治坏,浇,过。然献替可否,匡腾逮,则三大臣职也。

    穆彰阿身任大学士,受累转恩,思共难共慎,同心同德,乃保位贪荣,妨贤病国。小忠小言,柔以售其;伪学伪才,揣摩以逢主意。

    从前夷务兴,穆彰阿恃恩益纵,倾排异己,始终悛。自本年正月朕亲政初,穆彰阿遇事模棱,缄口语。迨数月,则渐施其伎俩,屡言林则徐柔弱病躯,堪录用。及朕派林则徐驰赴粤西,剿办土匪,穆彰阿又屡言林则徐未知能去否。伪言荧惑,使朕知外事,其罪实在此。

    至若耆英自外生成,畏葸无能,殊堪诧异。穆彰阿暗而难知,耆英显而易著,然贻害国家,厥罪惟均。若立申国法,何以肃纲纪而正心?又何以使朕负皇考付托重欤?第念穆彰阿系三朝旧臣,若一宿重法,朕心实忍,著从宽革职,永叙用。耆英虽无能极,然属迫于时势,亦著从宽降五品戴,以六部员外郎候补。此布告中外,咸使知朕意。

    粤桂急危,十万急,万万可迁延,召起前两江总督李星沅钦差大臣,授漕运总督周天爵广西巡抚,著湖北提督向荣广西提督,楚、黔、滇、粤四省,各筹兵力,驰援勿怠。

    李星沅、周天爵未至,署理巡抚劳崇光亲抵浔州,耳提面命;冀一鼓作气,歼灭拜上帝教。

    浔州协副将李殿元侦知山村教众团营,即刻带兵攻占思旺圩,堵截出路。

    巡检张镛欲攻。

    李殿元道:“瓮中鳖,吾只待关门打狗耳。“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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