津门诡事录 十 破案

    韩大胆儿看他死承认，厉声喝道：

    “赵庆！承认吗！”

    韩大胆儿所指，正杀猪赵庆。

    赵庆家院子里搭着口柴锅土灶，杀猪去毛，烧水洗剥用，灶旁边堆了些木柴。小耙子正赵庆家，耙土灶柴灰！！

    赵庆连连解释道：

    “……家，但能就凭一个耙子，就把脏水往身上泼！听说关大爷家大门可闩着！又钻天飞贼，除非黄仙……”

    尤非等赵庆说完便口道：

    “翻墙就过了，关大爷家和你家，就隔着一道墙而！”

    赵庆反问道：

    “翻墙？您了看看个头儿！”

    原赵庆边地势比关大爷家低了少，道院墙显得格外高，赵庆个子很矮，甭说他那个头儿，就算韩大胆儿想凭空翻墙过去也够呛。

    韩大胆儿神凌厉，瞪着赵庆道：

    “你个子虽然高，但并代表你翻过院墙！你院墙下面扫得干干净净，但墙&xe001些苔藓，关大爷院里东墙就你院儿里西墙，西晒地方天天见光，又东西遮挡，连杂草都，会多苔藓！”

    赵庆些慌神儿，张口结舌，韩大胆儿步步紧逼道：

    “因那本放水缸！常年遮挡墙，而且盛水用，所以才会生出苔藓，昨天半夜，你站在大水缸边上，翻墙进关大爷院里，你以事把水缸搬到墙角，扫干净那块地方，就发现了，那苔藓就证据！”

    韩大胆儿一步步走向赵庆，边走边道：

    “家杀猪叫声都得传出三里，可你杀猪&xe001格外安静，猜你杀猪第一刀一定扎心！而在猪颈下刀，一刀直背椎，割断筋脉，当时猪别说叫了，动都都了。你进了院，开了鸽子笼，每只都先断颈骨，再撕裂脖颈，所以鸽子脖子上只撕裂伤，动物齿痕。些鸽子都得及叫，周围四邻都听见什响动。”

    赵庆听完心头突突乱颤，韩大胆儿蹲下身抹了一把干涸鸽子血道：

    “你宰了鸽子一定想到，鸽子血并多，本够你把院儿里，抹成幅样子，对！”说完便直视赵庆，接着又道：

    “其实黄鼠狼最爱喝鸽子血，黄鼠狼要弄死鸽子，现场本多血迹！”

    赵庆被韩大胆儿一瞪，浑身如坠冰窟，从头凉到了脚指头。韩大胆儿用舌头了一下，指尖上沾着干涸血迹，然啐了一口，凝目对赵庆厉声道：

    “各位，别说院儿里些鸽子，再多三倍，也弄出多血！而且鸽子血会咸？因血里放了盐！院子里四处血迹其实都猪血！放了盐猪血就会凝结，你要做血豆腐猪血！对对！”

    韩大胆儿句对对，声音故意提高，赵庆被他言语威慑，当时倒退几步，时赵庆婆在面扶了他一把，突然喝道：

    “你说们赵踩水缸翻墙，得端着猪血，们赵杀猪，你当吴桥卖杂耍了！你一个看看！”

    赵庆婆平时言语，胡同里都见她横过，所以她一开口，大伙儿都被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韩大胆儿微微一笑，双目如电逼视赵庆两口子，大声道：

    “猪血从墙头端过！而你翻墙进了关大爷院儿，从里面开了院门，然从大门把猪血端过！”

    说着尤非把大门门闩拿了过，递给韩大胆儿，韩大胆儿道：

    “关大爷家大门和门闩都新刷漆，你敢从外面用刀拨门，一怕看见，会留下刀尖刮伤漆面痕迹。所以你翻墙过，开了院门把猪血悄悄端过，霍霍完院，从里面把门上，再翻墙去！”

    他指着门闩上一个比漆更深痕迹道：

    “深褐痕迹，你闩门时候，手上蹭猪血，血迹一干颜和门闩差多，所以也看太出！”

    赵庆媳妇稍一迟疑，便道：

    “你别说八道，你嘛凭证……”

    她说完，韩大胆儿便指着赵庆接着道：

    “证据就在你身上！”

    时所都望向赵庆，赵庆也一头雾水，但他心慌意乱，便要往门口挪步。韩大胆儿喝道：

    “你把鞋脱了，让大家看看你脚底！”

    赵庆死活抬脚，尤非由分说，跑过去抱起赵庆，就扒下他脚上布鞋。只见赵庆光着脚，脚底干干净净，猴子痦子，连个脏点儿都。

    韩大胆儿十分冷静，对着赵庆道：

    “看你过脚，就洗过脚了！”

    说着便拾起赵庆掉在地上布鞋。那天津美华鞋店出千层底布鞋，新鞋刚穿了多久，他忍着鞋里脚臭，从鞋坑儿里捡出一小块鸽子毛。

    他高高举起那小块鸽子毛，众目光一时都聚焦于此。鸽子毛上沾着血迹，被赵庆踩在脚下，沾在鞋坑儿里，而且赵庆鞋里一块殷红血迹，颜很新显然刚沾上。那鸽子毛就粘在血迹上所以一直掉。

    韩大胆儿道：

    “你怕穿着鞋翻墙，你院儿里刚刷白墙沾上鞋印儿，被发现，所以你脱了鞋翻墙。在角落里看见块血迹被踩过，应该你光脚踩，所以脚底一定沾了血迹。你翻过墙去就应该穿鞋，你一穿鞋就把血迹和鸟毛沾到鞋里了。”

    赵庆此刻面如土，韩大胆儿又道：

    “你也挺聪明，把脚洗了，但&xe001留意鞋里血迹和那一小片鸟毛。”

    说着把鞋扔在他面前道：

    “你也把抠门放小车上了——推抠门儿，你双美华新鞋舍得扔，所以就留下最重要凭证。”

    到了会儿赵庆两口子都词儿了。关大爷看院儿里总算消停了，倒神了。指着赵庆鼻子就骂，但他毕竟以前个旗，也算前清贵族，太脏话也骂出口，骂骂去就那几句，要比起天津卫骂街可差远了。

    左邻右里都和关大爷点过节，但天津过去就算了，也记仇。赵庆干个事儿着实让瞧上，天津百姓做事儿敞亮，事儿就摆在明面上说，脚底下使绊算哪道。就算下锅伙当混混，甭管文斗武斗，也都明面上，背捅刀子下黑手，那都算物字号，天津话讲，太栽面儿。

    多会儿邻居都散了，院儿里就剩下韩大胆儿、尤非、关大爷公母俩和赵庆两口子。尤非从赵庆家里搜出一包熏香迷糊药。韩大胆儿早觉得蹊跷，赵庆顿折腾，关大爷两口愣被惊醒，睡得特别死。原赵庆在南市“大贼”那买了熏香，从窗口给关大爷两口下了药。

    过说穿了，也什大事儿，命官司，用着所里审问。韩大胆儿和尤非搬了两把椅子坐在当院，赵庆两口子干事儿，冲着关大爷也肯定能给个坐儿，又犯着跪着，所以就让俩口子蹲在跟前。

    韩大胆儿和尤非对赵庆两口子连吓唬带审问，才知道赵庆两口子顿作妖原委。

    原北门里龙亭街一套大院，前清，一个徐姓盐商房产。前些子院子翻修，挖地刨土时候挖出少前朝留下金银。

    赵庆和关大爷两套小院儿，早先也个徐姓盐商外宅。赵庆知道打哪得到个消息，就在家里到处挖地，四处寻找，就想看看和龙亭街宅子一样，也埋了金银。

    说归齐，整件事儿就赵庆两口子痴心才黑外带着开。在自己家挖了一溜够，又想到关大爷家里挖宝。俩知道关大爷十分迷信，于就想瞎了心，在关大爷院儿里兴风作浪，指望能挤走两口，买小院儿，再动手找宝贝。

    仗着出命，天儿就脏了小院，死了鸽子。赵庆连作揖带道歉，包赔损失打扫小院儿。关大爷旗，会儿气也消了，想往死了挤兑，让赵庆陪几个钱，事儿就算了了。

    赵庆自觉在青石胡同，天天让家戳脊梁骨，实在劲，所以俩月就卖了小院，搬到河北王串场去了。关大爷买了赵庆小院儿，在东墙开了个门儿，俩院儿连到成一处，过他可闲着，买了小院儿就大兴土木四处挖坑，知道以他让赵庆损招儿弄怕了，在院里设置消息埋伏机关陷阱呢。其实关大爷和赵庆一样，自打知道了小院儿底细，那挑水看大河——全钱。他俩院儿乱挖四处瞎刨，一门儿心思找金银财宝呢！

    关大爷找财宝咱们撂下提，单说韩大胆儿和尤非俩。案子破了，虽然，但关大爷心里依旧踏实，所以就想留俩吃顿饭，借官衣镇宅能多待一会儿一会儿。

    韩大胆儿和尤非婉言推了关大爷顿午饭。尤非穿过城里鼓楼，先去了趟城里所。毕竟案子应该归所管，事儿了了也该和所打声招呼。韩大胆儿想，到了所正赶上饭口，免和所那帮油条客套几句，说定得一块儿吃顿晌饭。他讨厌所那帮假三道油条，所以跟着尤非一起去。

    话说一连几天，天津卫连降暴雨，少地方都被水患所累四处泡汤，街面上也少太平无事。过好子总到头儿时候，天上云才散，太刚露个头，些个地儿积水都退呢，地面上立刻就恢复了旧貌。

    海河边几个穿绣花鞋杂八地，挡在河边收钱，结果碰上个静海县茬子，一动手差点出了命，牵出一宗奇案——盐官浮桥水鬼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