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一百六十六章 李鸿章绵里藏针

    第一百六十六章李鸿章绵里藏针

    李鸿章接旨，咨劝曾国藩：启禀恩师，用行政多变局，欲办事得择，欲择得任谤，事至此，吾师必再加谦忍。必得仍照李宗羲所拟，请以鸿章代吾师剿贼。如尊意肯俯循众望，驻金陵，则路大局，盘倶活，致掣动。烦请吾师三思。

    李鸿章咨罢，旋即又疏：奏钦奉谕旨，恭谢天恩并沥陈大略形，专折驰陈，仰祈圣鉴事。

    窃臣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十月十奉上谕：曾国藩著再赏假一个月，在营调理，钦差大臣关防著李鸿章暂行署理，必须迅将东办竣，方可腾出兵力专意西路。即著统筹全局，妥办理，应否移扎豫境适中地，并著酌量奏闻，等因，钦此。

    仰蒙圣慈简畁，训示周祥。钦感余，倍增惶悚。伏念臣一介庸儒，毫无知识。前在苏省，薄立寸功，皆由诸帅协力，将士苦战而成。臣并无指挥谋略，猥蒙厚赏，滥膺重任，夙夜怀惭。

    前奉旨饬令进驻徐州，本系总督管辖地，疆吏应办防。清淮以东、宿蒙以南，如兵力能及，臣皆责无旁贷，固敢稍推诿。

    兹复奉命接署钦差大臣，则凡发、捻所到区，众束手际，皆将责望于微臣。以臣智术短浅，才力薄弱，实难胜此艰巨。非敢沽谦仰虚名，拘辞让末节。

    揆时揣分，战栗惊怖，诚能自己于衷者。惟恭绎圣谕因曾国藩积劳成疾，重烦廑念，令臣暂行署理一时权宜计。若再三坚辞，往返耽延，既无以仰体宵旰忧劳，且令曾国藩病体候代，谊亦觉歉然。

    展转焦思，惟仍仰恳圣明从容筹议，另简知兵大员督办剿擒军务，俟曾国藩调理就痊，仍旧办理。俾臣稍安愚拙，获免大戾，感戴高厚，易既极。

    但就目前局势，必须预筹度者，敢预限制者，谨圣主一一陈。

    上年九月，奉旨令臣带兵驰赴河洛。臣即恐一离本任，则粮饷军均无所出，当将可虑三大端据实详细覆陈在案。

    曾国藩本年八月十三附片奏称，将帅带兵剿贼，非督抚手理财权者，军饷必应手，系阅历真切语。

    年余以，曾国藩在前督师，臣在筹饷，患难与共，休戚相关，虽士马未尽饱腾，而臣心实交瘁，怨诽亦所辞。

    自臣徐甫逾一月，路粮饷转运，相隔渐远，每恐呼应灵。若再逐贼出境，远驻豫省，军务大局，未必遂能济。而各军饷需、本任公事必多贻误。

    即蒙派员接署督篆，各责任，各作，何能与前敌痛相连始终如一。若强争则徒失和衷，若隐忍则必分畛域。军需稍掣肘，斯功效全无，溃败立见。臣去年折内固言详且尽矣。

    且臣自问本心，于一切荣利素知恬澹，若从此脱卸地方事件，专意办贼，事机可赴，神智纷，犹可勉力报效。若因饷缺而溃，亦非朝廷所以用臣督师、望臣成功意。臣从军数十年，稔知军利钝由，其枢纽在贼难办，而在粮饷军难接济。

    曾国藩病侵寻，自萌退志，臣每谆切恳劝，谓若耐军事劳顿，即请任筹饷，坐镇要区。彼总以力衰惫相谢，然亦以剿捻全军专恃两江饷，若理得其，全局震撼，与臣再四密商，迄无嘉谟可以入告。得仰赖朝廷善区处矣。

    今谕旨并未令接办江督与通商要件，而询及应否移扎豫境。臣若至豫省边界，离江宁千余里，离苏沪千数百里，军储调发、属吏禀承、文牍往返，动逾数月，未迟误者。

    路本重地，皆新复区，又多通商口岸，设蠢动，更难兼顾。臣反复推事理，务求一，纲领全在得。

    皇上若仍令臣兵饷兼筹，须以驻扎徐州而止。应仍如曾国藩前奏，东路稍松，当金陵，驻清江，力筹饷运，乃足以固军心而维大局。

    捻逆在东，则督饬各军就近兜剿。捻若驱豫，则体察诸军劳逸，东路防务更番酌调，跟追前往，与鲍超、曾国荃等军会合夹击。

    刘铭传等忠勇奋发，临敌应变均尚可靠。臣随事商筹调度，似致遽失机。

    若皇上专责臣以讨贼，在本境可兼管地方，军需当责何，缺乏当如何处置，非一空谈能实济，此必须预筹度者也。

    至捻逆久成流寇，臣军打仗虽尚得力，而马队太少，及贼马多且悍；曾国藩固屡言。

    臣到徐，审察军，可以胜贼，而尚足以灭贼。盖贼败抱队急走，百余里。军步队至速，七八十里。贼随地掳粮，军则须赍粮而行。

    现各军略置车驼，赍粮过旬，旬，就地采办。而贼过处烟荒凉，城乡穷苦，往往停留三四购出一食。

    且饷银远道解送，亦应手。军士忍饥赶路，催逼太紧，恐生溃变。停一，贼数百里，此剿捻追贼苦。

    前亲王僧格林沁所统马队尚多，而仍屡蹶振者，职由。曾国藩接手，鉴于此，故始设立四镇，旋议扼守运河、沙河，使地势收窄，贼势较蹙，较易兜剿。目下运防水深堤密，尚可扼，冬浅涸，尤须加意。其贾鲁河、沙河地段太长，力难齐，终办成。

    今计，自应用谋设间，徐图制贼。蹙于山深木复处，弃地以诱其入，然各省军合力三四面围困。招其饥饿裹胁众，使其内乱残杀，否则投降免死，给资遣；另设守致困法，容臣与湘淮各将帅及各省督抚相势妥筹，但能同心协力，冀歼敌时。

    军事随时随地变幻无常，此敢预限制者也。至任、赖等逆东窜，蓄意扑运河动，即下窜清淮。刘铭传、潘鼎新、张树珊各军分路兜击月余，几于无战。刘铭传追逼尤紧，奔弛尤苦。

    据报该逆于十三由巨野西北窜去，似向郓城一带。刘铭传等亦跟踪而进，趁地势以图夹击。惟前黄河水套阻，西南出曹考，地势散漫，无可控扼，恐仍由此入豫，永砀，均未可知准。

    曾国藩咨派刘秉璋、周盛波两军东，如能早到，当饬会合兜剿，以厚兵力而期聚歼。

    微臣以，力得手，时机得当，当能灭此残捻；惟饷银粮资军，确乃时时需。

    两江地，乃饷元、洋务重地，分防弹压，微臣尚以虚名镇。一旦撒手，兵势势难远分，饷元势难专恃，军势难接济。两江大小庶政，均由曾国藩手裁，非一，其军务条分缕晰，竟司道所与闻、他得综理者。微臣叩请，曾国藩即两江本任，以全大局。

    所钦奉谕旨，恭谢天恩，并历陈大略形，谨缮折由驿六百里具奉。伏乞皇太、皇上圣鉴训示。谨奏。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