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一百五十五章 曾国荃金陵屠城（3）

    第一百五十五章曾国荃金陵屠城（3）

    曾国藩接李鸿章咨文，叹曰：两宫连下六谕，敕命李少荃援攻金陵，晓岑兄以，李少荃援乎？

    欧兆熊道：援与援，李少荃左右难；两宫催急，李以咨告，似欲动，于心忍，特以相告。此所谓投石问路，打草亦惊蛇。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思虑再三，可再阻，李少荃即以咨文询问，亦以咨相，另外致书一封，详叙吾意。只沅甫年劳苦，一旦分予旁，吾心实落忍，故先将此咨与函，送沅甫自决。

    欧兆熊道：涤帅意，令九帅急攻金陵乎？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急攻与否，沅甫自决；五月份药三万、饷银三万，拟于内起运；速传吾令，事宜迟，速即发往金陵。

    夜，曾国藩复致书曾国荃：昨寄信一件、咨文一件，拟请李少荃金陵会剿，想可先到。今将写给少荃信与咨各一件，现专门派船送往弟处，弟细心斟酌，如以然，即由弟遣送往苏州抚署；如弟以然，则咨与信皆交带，另外复李少荃即可。

    千思万想，皆恐弟肝病深起见。请少荃金陵会剿，则恐贼城相持太久，饷绌太甚，弟以郁而病深；请少荃会剿，则年劳苦，一旦声名在，又恐弟以激而病深。故辗转踌躇，百思决。此次将咨与函，送弟处自决。

    弟声名即声名也，弟命即命也。者比较，以保重身体大。弟身体如得起长久磨练，那就放心了。

    另外，弟切勿忧，吾观少荃屡次奏辞信函，似始终欲攻金陵，若深知弟军千辛万苦，欲分此垂成功者，诚能如此存心，则过远矣。

    顺问近好。

    曾国荃接书，即告诸将：载辛苦，一朝功成，分予他，惜哉惜哉。

    朱洪章道：启禀九帅，军攻城载，手段用尽，无一得逞；而今，掘道三十余处，亦能破。吾以，广集夷开花大炮，聚而齐放，可震慑贼胆。

    曾国荃道：上月左季高遣炮队援，吾拒。夷炮，可慑小城。

    李臣典道：启禀九帅，即缺开花大炮，又急攻，再待时，师矣！急克，久生变，请于龙脖子重掘地道，填药轰。

    曾国荃深思半晌，急切道：得亏祥云兄提醒！金陵城高池深，坚固异常，西边濒临大江，北面湖水汪洋，东南两面系小河环绕，仅钟山龙脖子一隅旱路可通，此脖乃兵家必争。诸葛曾言，此城钟阜龙盘，石城虎踞，帝王宅。粤逆若苍龙，必扼其脖而缚。吾令，朱洪章、萧孚泗、李臣典等，速自龙脖子城墙下，掘挖可填装三万斤药巨洞，此若得爆，城必破矣！

    朱洪章得令，即偕萧孚泗、李臣典等攻占龙脖子附近石城，朱洪章、萧孚泗合力，筑炮台于龙脖子山上，高与城齐，距城仅十余丈，作伪攻状；李臣典亲率一军，潜伏其下，掘地挖洞。

    李秀成亦知龙脖子重，调派重兵，安设重炮，昼夜环击，对攻半月，虽轰毙湘军总兵郭鹏程、王绍义、副将陈万胜以下千，然亦无力阻止。

    1864年7月19上午，李臣典督率信字营，历时六六夜，终将地洞掘成。

    曾国荃得悉，召集诸将，商讨轰墙破城事宜。

    曾国荃道：三万斤药齐聚一响，龙脖子城墙必塌，粤逆贼胆必碎，诸位督率各部，自溃口蜂拥而入，金陵自破。然万军奔腾，溃口太小，可一并而进；诸位，孰愿当先？

    朱洪章、萧孚泗、李臣典、刘连捷、武明良等面面相觑，竟无一脱颖自荐。

    一姓李名洪章慕僚屑，手指朱洪章，厉声道：尔以勇猛著称，今何缩首？

    朱洪章大怒，投袂而起，喝道：吾愿率长胜营一千五百前锋，率先入城；今立军令状，如若退缩，甘伏军法！

    武明良遂附。

    刘连捷见状，亦签三状。

    李臣典喏喏连声，愿排第四。其余诸将，依次签署，共得九。

    曾国荃道：吾与诸兄围城，福同享难同当，城破，全军大索，七限。吾令，药炸开，城垣破，朱洪章、武明良、刘连捷、李臣典、张诗等，即率本部，自缺而入，迅猛分进，破城歼敌。彭毓橘、萧孚泗、李祥和、萧庆衍等，自督战，临阵退缩者，无论将兵，格杀勿论！

    7月19午，曾国荃一声令下，金陵城下三万斤药即刻燃爆，一瞬间，但闻地中隐隐若雷声，约一点钟久，忽闻霹雳砰訇，如天崩地裂声，墙垣十余丈随烟直上。

    朱洪章即令四百敢死队，率先冲入。

    城上太平军馁，枪炮箭矢齐放，将四百湘军，全部歼灭。

    朱洪章敢退，速率余部，杀入溃口，几番厮杀，终得落脚地。李臣典、萧孚泗、刘连捷等亦敢怠，迅速入城。兵分四路，分进合击，杀奔天王府去。

    湘军入城，分青红皂白，逢即砍，幼孩未三岁者亦斫戳以戏；妇被掳，四十岁以下者一俱无；者无负伤，十余刀，数十刀，哀号声达于四远。

    赵烈文、李洪章等诸幕客闻湘军主力入城，飞即奔赴曾国荃营，一并道喜。

    曾国荃汗流浃背，赤足而立，狼狈堪，只道：逆首未得，诸位切勿先贺，此乃奏折大概，烦请惠甫兄，速速润一。

    赵烈文接令，半时到，即将奏折拟毕。交折途中，只见长夫、伙夫各个欢天喜地，持械入城。

    傍晚时分，赵烈文瞥见诸多兵丁，浑身血渍，挑担曳箱，兴奋游走。未几，又见几帮幕客文案，提箱拖棍，嬉笑而去。

    赵烈文心惊胆颤，打马入城，但见沿街尸首，翁、妇、孩童，匍匐一地，身着黄者，寥寥无几。

    问询湘勇，皆曰：挑担拖箱者，皆降军也；弱病残者，留无用，一刀了；俊秀妇，孰抢孰得；尔速去寻觅，可得。

    烈文叹曰：尔等作，何以对九帅？何以对皇上？何以对天地？何以对自己？

    兵士妄听，嬉笑而去。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