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一百三十九章 李秀成围攻雨花台（3）

    第一百三十九章李秀成围攻雨花台（3）

    1862年10月底，赵烈文抵达金柱关。彭玉麟战暇余，邀赵小酌。

    赵烈文道：以琴兄观，与伪护王战，胜算几何？

    彭玉麟道：七八成算。昨，吾与陆师朱南桂、罗逢元部，再战陈坤书逆匪，虽折参将王明元、副将郭明鳌以下百余，然贼损千余，现遁逃鱼坝。杨厚庵外江水师赶至，吾即水陆并击，彻歼陈逆。

    赵烈文道：涤帅饬令杨厚庵专战金柱关，此地事定，再援金陵。

    彭玉麟道：前，江心洲告急，杨厚庵惟恐波及大胜关，急切返师。

    赵烈文道：兵贵专一，游移定，波澜横生。

    彭玉麟道：杨厚庵心神宁，一意向往，吾无权阻。贼至悍者，陈玉成、黄文金、杨辅清也。安庆一战，曾国荃力扼陈玉成、杨辅清两大悍匪，而破安庆城于须臾。李秀成、李世贤等十三伪王，兵虽众多，器亦坚利，然城寇与援寇相环伺，士卒伤亡劳敞，然罕搏战，率恃炮声相震骇。盖寇将骄佚，亦自重其死，又乌合大众，知选将，比于初起时衰矣。曾国荃雨花台防务，足虑也。前，曾国荃麾下彭毓橘、萧孚泗、李臣典部，倾出板桥，击毁十贼垒；吾等何足虑哉！

    赵烈文道：曾国荃蛮横暴戾，德行及涤帅一成，涤帅&xe001命吾至其帐下幕，心矣！

    彭玉麟道：惶惶尘世，几无开心颜事；摧眉折，大可必。

    赵烈文无奈自笑，曰：鲍霆至宁国，皖南战事如何？

    彭玉麟道：鲍霆至，宁郡战事趋稳，然韦俊、童容海降将无能，&xe001致宁国县城丢失。鲍军元气大亏，威望亦损。

    赵烈文道：皖南藩篱一坏，则江西内地空虚，毫无足恃。涤帅必令鲍部专剿宁国贼，必作援金陵想。

    彭玉麟道：惠甫兄瞻前顾，剖析至明，真乃帅才也。

    赵烈文道：纸上谈兵，百无一用；战事趋紧，吾即赴沪，与李少荃磋商应援金陵事宜。

    11月初，赵烈文抵沪，进见李鸿章，谈及金陵战事。

    李鸿章道：涤帅令至时，嘉定战事正酣，嘉定克复，吾即饬令吴煦、杨坊、白齐文等，督率四千常胜军，速应援。

    赵烈文道：半月内，未见奔赴金陵军。华尔中枪殁，白齐文接任常胜军统领，华尔与白齐文，孰好相处?

    李鸿章道：一丘貉也。吾皇谕曰：常胜军勇丁属少，若始终令外国管带，恐将必至调运灵。前据英国公使在总理衙门面称：“中国勇丁令外国训练，渐与相习，该勇丁久且忘其中国，必致中国官员能驾驭”等语，其言极理。该公使既此言，此时未能派员分管，将必须令中国得力员弁，随时留心，与兵丁等一同学习，俾资管带，次第收兵权，最益。

    赵烈文道：吾皇圣明。洋夷，桀骜驯，万难驯。

    李鸿章道：白齐文知晓谕文，所以百般推诿，迟赴援。

    赵烈文道：毋须常胜军赴援，程学启一部足矣。

    李鸿章道：程方忠开字营，万敢调。吾能立足沪上，全恃程方忠力。新桥战，程方忠一马当先；北新泾战，程方忠力挽狂澜；嘉定战，若非程方忠殊死一搏，焉能破城！

    赵烈文道：程学启一军，涤帅与九帅合而奉送，真乃大礼也。

    李鸿章：吾岂忘恩负义！粤逆各路大军汇集金陵，恶战免；曾、鲍军疫病繁兴，稍挫折，全局皆动。常胜军即至，亦能左右战局。伪翼王石达开出走以，粤逆画地分封。苏州乃伪苏福省伪首府，伪忠王李秀成禁脔，吾若倾尽全力，攻而击，李秀成逆匪，必定援。

    赵烈文道：此乃釜底薪，攻其必救；如此一着，雨花台无恙。

    11月3，李鸿章率李鹤章亲兵营、郭松林松字营、吴建瀛建字营出嘉定攻南翔，程学启开字营并刘士奇奇字营出青浦，扼黄渡，部南北对进，直逼苏州。刘士奇部进展奇快，一时间，攻占四江口。

    慕王谭绍光、听王陈炳文闻风而动，速自苏州、嘉兴、杭州调兵遣将，协同会战。11月5，谭绍光兵分四路，将淮军刘士奇部，团团围裹。

    程学启兵单，援救无力，速禀李鸿章襄助。李鸿章得报，即遣郭松林、李鹤章驰援。

    程、郭、李合兵一处，暂且能战。

    然太平军愈聚愈多，自青浦城西至吴淞江四江口，扎营百余，连绵四十里，足十万余众。

    李鸿章惶急，急饬黄翼升率水师，刘铭传、吴建瀛率陆师，白齐文、李恒嵩率常胜军，咸赴黄渡增援。

    11月12，李鸿章亲至黄渡，召集诸将，议战论攻。

    记名总兵程学启道：贼虽十万，然分居吴淞江两岸，兵力分散。吾集全力，先攻南岸敌，敌溃，必北渡；吾藉水师，扼河而击；尔，水陆联攻，彻剿北岸贼。

    李鸿章道：程方忠言理，速传吾令，程方忠总统前线诸军，先南北，剿洗逆匪。

    程学启得令，即偕知县李鹤章、副将郭松林、参将刘铭传、游击吴建瀛，兵分三路，围扑陈炳文中军大营。

    听王陈炳文誓死抗击，仍然敌，遂退守北岸，与慕王谭绍光合军一处。然心气衰，阵角亦乱。

    翌，李鸿章发令总攻，听王、慕王敌，溃退昆山，负城自保。

    赵烈文全程目睹，一脸艳羡，喜谓李鸿章道：涤帅成持重，书生厚重；李大锐意进取，途可畏。

    屡战屡胜，鸿章亦，&xe001道：哪里哪里，雕虫小技耳！

    赵烈文又道：李大麾下各营，皆配洋枪洋炮，若论战力，无军可比。

    李鸿章道：半年以，水陆添募，及收抚各城降众，逾万。洋常胜军，虽偶听使唤；然吾洋枪队，逾三千名。假以时，必令粤逆灰飞烟灭。

    谭绍光、陈炳文四江口惨败，忠王李秀成惊悸，急谓侍王李世贤：倘苏州、金华皆妖破，吾等锐复耗尽于此，你恃何安身？

    李世贤道：久攻破，毋须再攻。

    李秀成道：围攻曾国荃妖孽四十余，掘地、炸墙、决江、开河，全攻、围攻、主攻、专攻，无所用其极，亦破得其垒。

    李世贤道：各地战报，陈坤书惨败金柱关，从此太平、官圩、小丹当难立脚，粮路被堵，若解围而去，则须分兵救太平。杨辅清、黄文金等困围宁国府城，屡攻得，亦气短。

    李秀成道：宁郡得，皖南无着；妖军粮道得通，再战无益。罢了罢了，传令各军，整兵理械，缓缓而退。

    太平军撤去，湘将欲追。

    曾国荃道：疫疹，继以伤亡，重以疲困，自能再出征剿。

    曾国藩远在安庆，闻雨花台围解，长叹一气，曰：吾谋溃围就水师，退保芜湖。贼围攻数十而能胜，损失大，即便谔然退师，定会复，东南浩劫，盖无时，良增叹惋。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