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一百零六章 太平军破江南大营（2）

    江南大营告急，两江总督何桂清谓浙江巡抚王龄道：咸六年，大臣向荣退保丹，其时腹地均称完善，卒能与前督臣怡良力遏凶锋，至今民怀其惠。此次逆氛较炽，常州挡三路贼，视六年措置尤难，设大营稍疏虞，东南半壁又将安恃？江营虽急，苏南亦无一急，江营兵足饷厚，自能应付。

    王龄道：六百里加急，英法夷，战船逾百，兵将三万，于昨进占舟山。夷若沿江而上，吾等恃何安身？

    何桂清叹曰：内忧未除，外患复至；兵连祸结，何可止？去岁，大沽口一战，杀夷逾百；，报复至矣！大沽口至京，与北塘至京，可别乎？钤印换约，一钤即了，何必大动干戈！夷事紧急，八百里加急，速奏吾皇；战和事宜，吾等静候圣谕。另，速饬沿江各地，与夷战端，可妄开，夷若登陆，务必好言力阻。吾等当务急，实乃剿除粤匪。

    王龄道：常城周遭，贼影恍惚，倘圣上谕令杀夷，吾等战乎？

    何桂清道：愚乎？遵圣旨，诛尔九族！粤匪兵临城下，夷匪飘忽定，和兵逾四万，吾等才几？援江营军，留守发。吾即咨复和，言粤、夷匪肆虐，常州兵及万，无丁可拨。

    和接咨复叹：吾冀图保全东南大局，随遣兵将，肆意妄，自剪枝干，实属咎由自取！

    张国梁道：和帅勿忿，可即迅饬张玉良等，言明利害，张等必自援。然李秀成兵逾四万，陈玉成三万，杨辅清三万，皆抵吾营外围，和帅须早作打算。

    和道：安德门外，黄靖悍兵逾万，依托长围，力拒陈逆，西路暂且无恙。李秀成屯兵淳化，踯躅前。当务急，乃中路雨花台与高桥门敌，金陵贼亦于高桥门及小水关大营路添加营垒，倘贼里应外合，自此得逞，吾小水关大营与上方桥军营将彻底断联。东、西若能呼应，势必贼各个击破！

    张国梁道：末将即去，斩杀敌。尔返，汇张玉良、刘季三、马得昭三路援军，再攻淳化。

    5月2，张国梁偕翼长王浚，分督诸将，至清波门、陈家桥一带出击，自朝至暮，血战数十合，暂阻杨辅清、刘官芳攻势。

    其时，大雨磅礴，连注三，亦未止。陈玉成无惧，由毛公渡、上河镇、小行等处，搭设浮桥，三万大军齐渡，合围安德门外清军营垒，天京城内炮纷飞，燃爆清营货药库，清军乱作一团，延绥镇总兵黄靖力从心，急急求援张国梁。

    张国梁接告，率军三千，飞驰而至。然围圈数重，屡冲入。国梁见五十营垒俱破，总兵黄靖、副将马登富、游击吴天爵与三千兵勇，俱殁其中。

    国梁胆颤心碎，督师炸断上方桥，冀固守东北半壁。和认同其意，立即传知各营一律严守。

    夜，风雨愈大，又兼雹，立夏冷异立冬。夜半，雨停。忽地，四野锣鼓喧天，喊杀声四起；钟山遍处皆，南北各营、小水关营亦皆发。光声里，李秀成、陈玉成、杨辅清、李世贤等纵横驰骋，肆意杀戮。张国梁自知大势去，亲率一军断，佑护和出仙鹤门，由龙潭遁退镇江。

    张国梁兵至镇江，深夜；和叹息涟涟，豪戾气俱无。

    张国梁道：吾大营兵，仅折三千，元气未伤，砥砺时，即可再战。咸六年，末将与向帅退保丹，力遏贼逆，今可复重！探报，熊天喜部正飞驰援。

    和道：张兄在，即于微末，亦能复起！

    和听言复振，上疏曰：奴才虽败，元气未伤，兹依托镇江、丹，先将句容、溧次第克复，再出淳坝，与皖南会师，先出徽宁以至池太，尔汇各路师，会搏金陵。

    张国梁至丹，亲勘地形，打马行间，想久雨道淖，乘马扑地，压伤。国梁全然顾，一意筹划防务、布置营垒。

    两江总督何桂清闻败气忿，即咨和：丹以上军务，请和、张帅主；常州以下，本督与张玉良撑持。吾即进规溧，以分贼势。

    浙江巡抚王龄道：苏常本自一体，宫保切勿割裂。

    何桂清道：和下辖雄兵四万，一触即溃，吾两江总督，焉能忿。世事破亦立，和督战力，本督自行御敌。苏南大战在即，浙地亦能免，尔乃浙抚，速赴杭州，整军备战。

    何桂清言毕，即奏：常州筹防业匝月，诸事周备，且系名将兵，军威甚壮。

    和接咨，气血上涌，忿而咨：丹会战，事关江南诸军生死存亡，吾若死，尔能独善？张玉良、马得昭等皆乃吾悍将，援尔而出！尔&xe001扣吾悍军于闲地，坐观吾败，何居心？丹毗邻常州，快骑半即至，尔若尚天良，速放吾兵归建！

    王龄驰至杭州，即将苏常战况，告知杭州将军瑞昌。

    瑞昌道：如此，苏常浙皆无救矣，吾即上奏吾皇，迅饬曾国藩沿水路，会同提督杨载福，迅由东流、建德一带分剿芜湖，并入宁境，以分贼势而顾苏常。

    王龄道：曾国藩听调，即听，缓济急；吾东，夷又进占舟山，真真祸单行矣。

    瑞昌道：苏常政出两门，兵分力散，危殆；吾等须即未雨绸缪。

    王龄思忖再三，咨语何桂清：丛山兄如晤，你自幼相识，至无猜，今言相告，切切听。事棘时危，身大臣，万目睽睽，视以动止。一举足则心瓦解矣。

    咸帝闻江营溃败，急召肃顺、奕忻，道：和大败，江营保；英法夷卷土重，复占舟山。卿可制敌良策。

    肃顺道：兵败如山倒，江南军士气无，和、张国梁等可再战，速退镇江，依托水师，凭城死拒，可保无虞；和、张盘踞镇江，粤逆敢轻犯苏常。夷此，复仇，换约；相距尚远，趋近再探。

    奕忻道：咸六年，向荣亦此败，然依托丹，誓死力拒，反败胜；和、何桂清、张国梁等，并力同心，定可成。去岁八九月间，圣上与美、俄夷钤印换约；英法夷，稍加羁縻，即退兵。

    咸帝道：和虽败，然亦会搏金陵心，浑身胆矣；何桂清亦奏常州诸事周备、军威甚壮。朕即谕令何桂清徐壬等，筹饷拨兵，迅速增援。瑞昌奏言，欲调曾国藩赴援。曾国藩可舍安庆？朕即敕令曾国藩务必斟度形，相机办理，迅速奏闻。安庆地，万里长江此封喉，吴楚分江第一洲，素兵家必争；曾国荃吉字营万，于5月17进占集贤关，扼安庆西北；多隆阿、李续宜亦进军桐城；杨载福、彭玉麟部扼制长江水道，枞一破，安庆围既合拢；曾国藩此时撤军，朕实忍。

    奕忻道：胡林翼才识俱佳，早独当一面。

    肃顺道：胡林翼奏言左宗棠名天下谤亦随。曾国藩奏言左宗棠刚明耐苦，晓畅军机；其才可以独当一面，固历明征，思力专，识量宏远，于军事实属于确心得，可堪大用。当此需才孔亟际，奴才叩请，圣上宜量才而用。

    奕忻道：左宗棠真此能，亦可用曾国藩方，再练一军，征战沙场，补曾国藩东下缺。

    咸帝道：和、何桂清、张国梁俱在，江南未到山穷水尽时。夷兵强马壮、船坚炮利，每每只商逐利，朕实心。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