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九十八章 曾国荃攻击景德镇

    江西战场，曾国藩接攻皖南圣旨，大喜过望，即刻饬令曾国荃：舍南击北，挺进景德镇。

    曾国荃行前，曾国藩告诫：镇贼狡悍而多，地势散漫。张运兰等各营分扎要路，延袤三十里，距刘于淳饶防各军较远，中隔一江，两难救应。楚军抵镇，损折六百余，众寡悬殊，难遽得手。尔至，务必扼要严防，观隙而动。观隙而动，吾看就算了，亦如吉安，结寨打呆仗，依托水师，困毙贼逆。

    曾国荃道：倘石贼复返赣南，该当如何？吾再折返？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石贼乃内讧出走，断首。骆秉章、左宗棠堵截严，可北上入鄂；否即西遁入桂。石贼一手好棋，直入牛角尖里。石贼窥蜀自意中事，然既钝于浙、钝于闽，入湘又钝于永、祁，现又钝于宝庆，裹胁愿从者渐少，且无巢以粮台，粮米须掳，子药须搬，行且自被于山谷间；十万众，每需食米千石，需子药数几千斤，渠全无元，粮米掳尽，覆灭乃迟早事。

    曾国荃道：逆贼号称十万巨，焉能说散即散！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西路久陷于贼，谣言宏大，裹胁众多。其实江西本地被贼掳掠者，及甘心前驱者，皆能战。万载官员百战百胜，非尽官兵强也，实江西从逆民能打仗耳。即广东新附匪，自茶陵州而者，其打仗亦头阵而无劲，盖无食鸦.片，与鏖战既久，则烟瘾发而能打矣。若能用罗山法，军箕踞，如登厕者状，与相持一时久，则万无胜理。官军须明白两层，一则江西百姓全能战，见抄则立败；则广东新匪能久战，与久持则必败。

    曾国荃道：兄长知其里而惑于表，只可帷幄运筹，朝堂谋划；前锋杀敌，茹毛饮血，愚弟做！

    1859年6月22，曾国荃率部抵达景德镇，喘息未定，即于脚岭筑垒结寨，浚沟挖濠。

    张运兰道：九兄浚濠两道，意欲何？

    曾国荃道：内抗城匪，外拒援贼。

    张运兰道：九兄兵强马壮，何梯城而攻？

    曾国荃道：城阔墙高，徒增伤耗；逼城而垒，困毙贼逆。

    6月26清晨，杨辅清兵分三路，渡河而击，被曾国荃逐。午，浮梁太平军接杨辅清军令，兴兵两万，围击曾国荃大营，亦能进。杨辅清复设伏诱攻，亦得逞。辅清仰天长叹：此妖缩铁桶营内，只防攻，徒呼奈何！

    杨宜清道：攻妖事小，洪天王敕宣干王、英王；兄中军主将，该置何位？

    杨辅清道：玉成英王，名副其实。先前王乱，害浅！

    杨宜清道：达开一去，天王誓封王。今&xe001破例，知何意？

    杨辅清道：笼络心而，天王亦令等转进徽州、池州，监督韦俊一军。李昭寿、薛元接连叛乱，李秀成脱了干系，而韦俊又一心向李。天王心重，天国因一而动，绝非好事。天王敕令，务必遵行；兄守护建德，以援，吾与润清东攻徽州。

    7月12，杨辅清佯南进，实则北撤浮梁，转攻祁门，东进徽州。23，杨辅清围攻石埭要隘七都，斩杀副将吴伟奇、参将马光宗、候补知县梁鹏。

    左副都御史、皖南四府一州军务督办张芾惊奏：现在徽宁各营欠饷均积至数月。江北贼趋芜湖，而宁国兵能分；江西贼扑祁门，而徽州势尤其迫。微臣请命，曾国藩留守江西，东图皖贼，西控楚贼，使江浙地方培养元气，以徐裕饷元。

    皖南偏隅江南，咸帝、曾国藩皆做无视，咸帝急敕曾国藩速遣张运兰部驰赴湘南，围剿石达开部。

    七都捷，杨辅清率部沿青黟县古道突飞猛进，8月初，进占郭村。辅清立马观瞻，忍离去，谓杨润清道：此地，宁国、徽州、池州三府相交，据羊栈岭要冲，虽只一村建，&xe001威仪如城坦。宋云：欲寻仙迹，村民趣转嘉。瓦盆盛腊酒，茅屋煮茅。翠滴松杉杪，清分蕨笋芽。相逢无别话，只种桑麻。天国事成，吾必至此，采桑种麻。

    杨润清亦叹：此地闾阎栉比，平畴千亩，群山环绕，古道蜿蜒，溪水潺潺，炊烟缭绕，真乃世外桃元矣！

    杨痴迷桃元仙境，久驻去。张芾趁机调兵遣将，将郭村团团围裹。杨辅清发觉，时晚。

    杨润清复叹：五时间，周天受占白沙领，刘仁福、田宗兴占焦村，米兴朝占夏村，杨名声占三都，王梦岭占棠梨岭，江长贵占卢村，吾周遭皆妖！

    杨辅清道：别无他法，唯拼死杀出一条血路；池州乃韦俊防地，最近韦军，距此足五十里，速告韦俊，请其救援！

    韦俊接告，漫心，道：天王、干王、英王，皆令吾等扰击江南大营，声援江北。天朝军制，王压主将。

    黄文金道：可遣一部，声援杨。

    韦俊道：烦请黄兄弟遣将援。杨辅清其，出尔反尔，讲信义。去岁，其占闽省四府，待石达开军至，即弃而去；石亦抗妖，等盟友。景德镇，吾等苦心营守所；杨占而据，吾往，反遭污言相向。婺元乃尔攻下，吾无话可言。吾令：兵进苏南，围魏救赵，遥援杨辅清。

    杨辅清血战一月，方出郭村。杨润清咬牙切齿，道：北屠全族，血海深仇，尚未得报，韦俊又借清妖手，戕害吾等。吾领一军，前往池州，讨要说法。

    杨辅清道：冤冤相报，必定要报！

    杨润清兵临池州，韦俊默声张，谓黄文金、古隆贤道：兄弟阋墙，非吾愿！天国内，唯秀成友善，吾即遣告禀。

    三，李秀成复：兄弟阋墙，天朝遭殃；江北地极狭，然仍韦兄一隅，韦兄可北渡和州，吾自遣军候迎。

    韦俊接告，再三踌躇。夜，邀古隆贤对酌，两杯浊酒入肚，古隆贤道：韦帅无威福过，罔荒失，天京屠非韦帅罪，三克武昌乃韦帅功，韦帅屡屡推诚屈己，&xe001屡无待见，杨氏兄弟尤甚。

    韦俊道：你同手足，几近十载。十载征战，失多得少。孰金银鱼美酒乎？普天下，兄弟姊妹共享矣！孰无待见？开诚布公，翼王、秀成兄弟也！

    古隆贤道：前载，若随翼王去，何其快哉！

    韦俊叹曰：翼王游荡四省，现入湘。随战随弃，居无定所，知何处乃其归宿。韦石两家，怨恨极深，相逢一笑，难泯恩仇。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