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八十五章 曾国藩重见天（1）

    曾国藩接统浙谕旨，涕泪纵横，即刻上疏：圣恩高厚，令臣下得守年余丧，又令起复，以免避世责。感激枕，匪言可喻。微臣即刻饬令：萧启江、张运兰、王开化等进驻铅山河口镇，俟臣一到，立即入浙。关山未度心飞，万里戎机一赴。微臣身钝，刻即出。

    咸帝闻，喜：汝此次奉命即行，足征关心大局，忠勇可尚。

    国藩至长沙，左宗棠迎，道：敬悉近状祥，喜慰无似。奉音敬者一年，疑兄绝也。且思且悲，家国至此，何负气以相持！贼逆讧，石达开意在浙、赣，兄以？

    国藩道：弟言极。昨接国荃书，言弟极关切，谢过谢过。弟侈口举，看似谊，实国家矣！草草去职，必致失所。一年以，多遂意，忧郁于，竟患寐疾，于那旧中和，生无趣，莫过于此者。

    宗棠道：兄疾熬煎，吾丹药几粒，速速下，且看疗效，倾囊相送。

    寥寥几语，国藩顿感暖流袭身，叹曰：弟若常忤，胜良药万粒。蛰伏一载，多习黄道，改刚柔，刚柔相济，守机巧而更笃实。亦如润芝，义结官文如兄，善待多隆阿如弟，侍奉续宾母如亲，倾万金予诸将似水，如此，贼逆无存，鄂襄蔚然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胡润芝八面玲珑，皆国计，自家&xe001无一长物。吾暴戾如雷，兄讷柔似水，皆你所长；切勿东施效颦，画虎&xe001类犬。

    国藩讪笑，别过宗棠，又与湘抚骆秉章客套几许，北入武昌。

    曾国藩别，骆秉章道：曾涤生知鉴，超佚古今，邂逅于风尘中，一见以伟器；物于形迹表，确然许异材。然近观，确迂腐嫌。

    左宗棠笑曰：观其迂闷讷腐，尤似一儒，实则辣无比，抚台大切勿被其诳骗了。迂闷讷腐者，另其，永州镇总兵樊燮，讽轿子总兵，其玩忽职守、筹战守，置酒饮乐，何止迂闷讷腐！

    骆秉章道：永州知府黄文琛屡曰樊某昏庸，吾即查明，上疏弹劾。

    左宗棠道：此乃湖督官文远亲，大须慎又慎。

    骆秉章道：吾观其言，只看其行，查实据，必即弹劾。

    湖北巡抚胡林翼闻曾国藩至，杀宰羊，大肆宴请，酒过三巡，林翼笑问：涤帅过路长沙，左公谑否？

    曾国藩笑道：润芝见外，吾非涤帅，乃尔涤兄。长沙行，无由言说，左季高谑而虐。

    胡林翼叹：左公恃才而傲，吾尝劝盈则亏。幸涤兄，收纳量。

    曾国藩惭愧道：一路走，潇湘楚天，景然升平，实兄与季高力也。兄以湖北瘠区养兵六万，月费至四十万多，而商民敝，吏治懋，皆兄心默运所致也。吾据南康，群疑众侮，积泪涨江。今又赋闲一载，若无兄与季高力荐，泯然湘乡矣！

    胡林翼道：天下糜烂，恃吾辈三撑持。涤兄以《讨粤匪檄》，一战湘潭，战岳，三战武昌，再战田镇，又战浔、湖、鄱、南。无兄则无今楚湘，正所谓涤兄栽树胡某乘凉。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润芝客套。石逆达开，依然勇乎？

    胡林翼道：贼讧金陵，兵将离心，大如前。

    曾国藩滞鄂七，与胡林翼推心置腹，谈资耗尽，身方赴赣。中停兰溪，李续宾、彭玉麟、曾国华、李续宜、唐训方等纷至沓。

    曾国藩谓李续宾道：即攻安庆，如九兵强马壮否？

    李续宾道：厉兵秣马，枕戈待旦，万死辞！朱品隆、唐义训锐营，即即由涤帅调遣。朱品隆、唐义训听令！只在曾大身边，切切可远离。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谢过如九。鏖战三载，局势渐朗，死语可再讲。大军攻击安庆，乃既定策。安庆乃树主干，其旁枝叶，城、桐城、庐江、太湖等，亟应一一剪除。而、桐、庐、太等城，皆据巢湖周遭，定九进军，务必倚恃水师尖利，切忌孤军犯险。吾至南昌，兄等笃定方，以作坚援。定九、温甫亲如一家，战暇余，观风赏月吃酒乎？

    曾国华笑曰：兄长由湘入鄂，顺鄂入赣，沿赣入浙，如此行程，未至衢州，战事定矣！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浙江战事，实乃心急吃着热豆腐，谁急谁吃。

    石达开攻势愈急，浙域险，九江镇总兵李定太心急如焚，既进浙江严州府，进扎洋溪渡，即联浙江臬司段光清，商讨攻剿寿昌事宜。

    李定太道：连大雨，道路泥泞，陆路堪。

    段光清道：吾置舟船，资镇台水路奇袭。

    1858年7月7，李定太、段光清率兵五千，乘船四十，兵分四路，夜袭寿昌。太平军备，仓皇而遁。

    石达开恐慌，谓张遂谋道：攻衢三月，屡攻克；今寿昌又失，严州、杭州无望；福兴妖儿复又兴兵袭，各路援贼纷至沓；如何好。

    张遂谋道：石镇吉逆令，偏攻东南，遂成今危局。浙可再待，南入闽地，会杨辅清部，再行图举。

    石达开叹曰：只能如此矣！吾令：常山各部，且战且退，南下会合江山各部，依次入闽，转进浦城。常山、江山各部转进毕，吾等即焚营离衢，疾进处州，集结龙泉，相机入闽。

    石达开携军南移，咸帝谕令周天受、李定太、饶廷选、周天培等即刻追剿。

    周天受奏曰：倘石逆窥伺闽省，臣即会同耆龄由九江出师，李定太由仙霞关出师，庆瑞由延平出师，臣由龙泉进攻蒲城，四面兜剿。

    曾国藩甫至南昌，江西巡抚耆龄急急询问：曾大，石逆由浙南窜，追乎？

    国藩道：圣谕未至，安敢妄动。一载时间，石逆流窜三十城，朝攻赣西，暮至赣东，夜复入浙西，晨入闽北，飘忽无定，居无基，害民深，足惧。浙江东据沧海，福建群山蔓延，省兵力无展，逆必窜，你竭力，先剿江西余贼。去岁大保奏胞弟国荃，得升同知。国藩在此谢过。

    耆龄道：曾大切勿言谢，去岁九、十月间，周凤山凤字营溃散，王鑫病故，刘腾鸿阵亡，刘长佑、萧启江圈围临江，屡战克。赣地一时式微，沅甫一至，整合诸军，复围吉安，力阻石镇吉、杨辅清、石达开三逆，斩贼无数，力挽狂澜，犹自感谢及。

    国藩道：石逆主力由浙入闽，此地贼逆虚空，吾应汇集兵力，猛攻抚州、抚建、吉安。抚州、抚建破，石贼无方；吉安再破，瑞州、临江、南昌、袁州连作一片，石贼再无路。正军行，吾作《爱民歌》、《解散歌》、《莫逃走》，烦请兄台斧正。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