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四十八章 曾立昌兵败临清
作者︰路人四九
湘潭大捷，咸帝甚喜，道：“曾臣国藩，救朕西南半壁矣！”
恭亲王奕忻道：“潇湘暂安，然曾立昌三万逆匪渡黄连陷金乡等处，意图北窜。自到山东所过州县，毫无阻滞，如入无境，现兵至李官庄，距临清十里，距阜城林李贼匪过三百里，两贼汇合，患无穷。”
咸帝道：“僧格林沁、胜保大员，圈围林凤祥、李开芳贼，独流、静海三月，束城一月，阜城又月余，朕知员熬至何时！临清告急，朕敕令胜保南下讨逆。僧格林沁，朕失望至极。”
奕忻道：“僧统兵两万，半载无功，名副实；胜保南征北战，碌碌千里，盛名下其实难副。”
咸帝叹道：“和、福济圈攻庐州半载，向荣、琦善困围金陵一载，亦皆劳而无功。僧格林沁成持重，胜保气盛凌，上月臣联手斩杀逆首吉文元，若无，京师可保无恙？淮北袁甲三，屡战屡胜，斩捻匪无数，新入据临淮。兵气盛，盖过曾国藩湘勇。袁甲三新近上疏：庐州居江北腹地，又旁陷十余州县，庐州克，特江北各路防兵所牵制，楚师东下亦能急捣江宁；和、福济部师兵疲，急难奏效。”
奕忻道：“袁甲三真乃可造才。”
咸帝道：“朕令袁、和、福联衔具奏、酌度办理皖地军务，和、福济联疏举劾袁甲三坚持己见，无从会衔，且曰袁株守临淮、饰军、擅截饷银、冒销肥己。和、福济师兵疲，无甚大过。袁甲三连胜余，心自昂扬。朕意交部严加议处。”
奕忻道：“临阵撤换功主将，恐妥。”
咸帝道：“孰无过，则弹，无则加勉。”
言毕，咸帝又谕僧格林沁：阜城军营濠墙、树栅层层布置，月余久。何以逆匪扑出竟无拦阻，致令焚烧营盘，直抵濠外，抗拒。连安设长围全得力，其防守官兵所司何事，实堪痛恨。今该逆屡出窜扑，皆向东南一带，显系欲从景州、德州等处溃逸，与南贼勾结。如能迅速奏功，轻以力难施解，看其光景直似束手无策。若能将扑出贼全数截，朕自能将汝治以重罪。
僧格林沁接旨，叹曰：“上兵伐谋，战而屈兵，难矣！”
马队统领、御前一等侍卫都兴阿道：“启禀亲王，吾以可以诳贼出营，吾率马队圈而诛。”
僧格林沁道：“贼皆百战悍将，谈何容易！速雇民夫，再挖长濠，架设大炮，轰毙贼逆。”
林凤祥据守阜城月余，缺粮少药，无力再继，遂拔营突围，南撤连镇。
僧格林沁督带兵将，复将连镇合围。
胜保奉诏，率七千兵马，顺阜城南下，两时间，抵郑家口。
胜保奏曰：郑家口东德州前路，西通青河县，实扼要区。臣若竟舍郑家口而赴临清，贼倘舍临清而绕趋北路，中间无兵扼守，贼仍可北窜，与阜城贼勾结，其患更深。
咸帝许，仍令胜保急赴临清。
胜保复行，赶至临清城北，进驻柳家庄。山东巡抚张亮基，山东布政使崇恩赶议事。
张亮基道：“临清水陆咽喉，运河要津，富庶地。曾贼倘若攻下，百利而无一弊。吾饬令，府城村落，坚壁清野，以待贼军；贼军攻拔，掠无获，出一旬，四万贼粮罄，战而自困矣！”
崇恩道：“昨贼攻临清，凶悍异常，幸亏钦差大军至，否则临清危矣！”
胜保道：“贼逆三四万众，倘若北窜，吾等皆拦挡。吾遣兵八百，入城联守。当务急，先保临清。临清万能失，此城三面接临运河，西南又漳河可通大名，此地若失，非四五万官兵能合围。”
诸事议毕，胜保疏曰：查临清城外关厢粮食，自闻贼警俱移运入城，其未及运入者属无多。该逆数万众岂能久支？现在东面及北面俱官兵，该逆无从采食，惟西南空虚，尚难断其接济。然附近村庄存粮无几，断难供数万食。该逆内乏粮食，外受攻击，势必他窜。
胜保大军莅临，太平军主将、夏官又正丞相曾立昌亦忧，道：“吾等正月自安庆出征，两月时间，即抵此地。待攻下临清，筹足粮资，酒足饭饱，再行北进。阜城距此三百里，大军四即至。”
夏官副丞相陈仕保道：“临清南门城外民房，皆被占，现正搭造木城，安设大炮，明炮击，一蹴而就。”
冬官副丞相许宗扬道：“胜保妖儿至，此地妖兵盈万。吾四万众，多新纳兵，良莠齐，一波折，必生波澜。绕而北上，与林李汇合，方上策。”
曾立昌道：“许兄弟言理，然清妖坚壁清野，吾四万大军，吃喝用度，皆匮乏。临清城，非攻可！吾令：掘地九尺，自妖所挖壕沟下横穿，掘至城，填货药，炸墙攻城。”
翌，曾立昌发令总攻，两声雷鸣，城垣坍塌，曾军涌入，逢便砍，见物即抢。一时间，临清城内，杀声、声、哭声相杂，声传十数里远。
胜保闻，督兵援救，忽南风大作，曾军趁机箭扬沙，胜保马俱难立足，被迫退兵。
曾立昌攻占内城，杀知州张积功，清点物资，大失所望。府库被焚尽，粮食器械，金宝货药，全皆成灰。
陈仕保叹：“十功，得此空城。北路胜保挡道，南退万事皆空，吾军饥肠辘辘，如何好？”
曾立昌道：“此地可久驻，即刻西渡运河，折而北上，与林李汇合。”
许宗扬道：“吾虽四万众，天京兄弟，过五六千，新附众，素无纪律，破城，意在掳掠，今一无所获，难生变。”
陈仕保道：“明整军，听将令者，杀无赦！”
曾立昌道：“兄弟阋墙，一败涂地。好生安抚新纳头目，并力同心，定灭胜保妖儿。”
立昌苦口婆心，游说三，心始定。立昌长叹一气，令搭设浮桥，意西渡运河，北进阜城。
胜保得报，饬令焚烧浮桥。曾立昌再搭，胜保再烧。立昌复于夜间偷渡，又遭伏击。
胜保谓张亮基道：“贼意西渡北进，吾必遏截此途；于南路，以示无兵，吾马队强，诱令窜至，暗伏击。贼匪守则难攻，窜则易制。”
曾立昌三战皆败，军心大乱，新卒相率大哗，逾城南奔，立昌力微势单，能约束，得，踉跄从。
胜保督兵追击，先战李官庄，再战清水镇，击溃曾军万余。
夜，曾立昌亲率骑千，携带货药包，突袭胜保大营。货药响处，烟焰蔽天，声如地裂，一鼓而大破。胜保猝及防，仓皇而退。
曾立昌执意乘胜北进。
陈仕保道：“兵败如山倒，此乃光战，实身机！”
许宗扬亦附。
曾立昌道：“既如此，速退。”
陈仕保笑曰：“清妖新败，必敢遽，士马疲敝，安营暂休，无妨。”
曾立昌号泣再劝，竟无听。
次，胜保振旅再至，曾军大溃，新附者轰然星散。曾立昌退至漫口支河，时黄河改道，沼泽泥泞裹足，马能疾行，河水徒涨，举步维艰，曾立昌令众先退，自引数骑殿，胜保兵至，立昌挺枪奋战，力竭支，跃马窜入黄河。
一月时间，击溃曾立昌四万大军，咸帝喜，诏曰：胜保勇毅，赏加太子少保，着即速返连镇，偕僧格林沁部，彻歼林李贼军。
胜保风得意，笑至连镇，怡然，溢于言表。
僧格林沁亲接恭迎，刮目相待；艳羡态，如逢吴下阿蒙，士别刚三。
胜保道：“你切实联手，贼逆何愁灭！”
僧格林沁道：“连镇地势低洼，吾飞咨山东抚臣，速引运河水，灌淹逆贼。”
林凤祥囿于连镇十余，粮资渐乏，遂谓李开芳道：“须另择一处，可以牵掣妖兵所，亦可作声援势。”
李开芳应命，率兵七百，南驰三百里，夺得高唐县城。
胜保谓僧格林沁道：“你兵分路，尔连镇，吾高唐。连镇若下，高唐必克。”
僧格林沁道：“贼匪凶悍，万要小心。”
咸帝闻林李分兵，喜谕僧、胜：逆分，首尾顾，正天假灭贼时也。若上紧进攻，待出贼复连镇，连镇贼南窜勾合，无论其裹挟又多，剿办棘手，迁延时，饷项何堪。1
恭亲王奕忻道：“潇湘暂安，然曾立昌三万逆匪渡黄连陷金乡等处，意图北窜。自到山东所过州县，毫无阻滞，如入无境，现兵至李官庄，距临清十里，距阜城林李贼匪过三百里，两贼汇合，患无穷。”
咸帝道：“僧格林沁、胜保大员，圈围林凤祥、李开芳贼，独流、静海三月，束城一月，阜城又月余，朕知员熬至何时！临清告急，朕敕令胜保南下讨逆。僧格林沁，朕失望至极。”
奕忻道：“僧统兵两万，半载无功，名副实；胜保南征北战，碌碌千里，盛名下其实难副。”
咸帝叹道：“和、福济圈攻庐州半载，向荣、琦善困围金陵一载，亦皆劳而无功。僧格林沁成持重，胜保气盛凌，上月臣联手斩杀逆首吉文元，若无，京师可保无恙？淮北袁甲三，屡战屡胜，斩捻匪无数，新入据临淮。兵气盛，盖过曾国藩湘勇。袁甲三新近上疏：庐州居江北腹地，又旁陷十余州县，庐州克，特江北各路防兵所牵制，楚师东下亦能急捣江宁；和、福济部师兵疲，急难奏效。”
奕忻道：“袁甲三真乃可造才。”
咸帝道：“朕令袁、和、福联衔具奏、酌度办理皖地军务，和、福济联疏举劾袁甲三坚持己见，无从会衔，且曰袁株守临淮、饰军、擅截饷银、冒销肥己。和、福济师兵疲，无甚大过。袁甲三连胜余，心自昂扬。朕意交部严加议处。”
奕忻道：“临阵撤换功主将，恐妥。”
咸帝道：“孰无过，则弹，无则加勉。”
言毕，咸帝又谕僧格林沁：阜城军营濠墙、树栅层层布置，月余久。何以逆匪扑出竟无拦阻，致令焚烧营盘，直抵濠外，抗拒。连安设长围全得力，其防守官兵所司何事，实堪痛恨。今该逆屡出窜扑，皆向东南一带，显系欲从景州、德州等处溃逸，与南贼勾结。如能迅速奏功，轻以力难施解，看其光景直似束手无策。若能将扑出贼全数截，朕自能将汝治以重罪。
僧格林沁接旨，叹曰：“上兵伐谋，战而屈兵，难矣！”
马队统领、御前一等侍卫都兴阿道：“启禀亲王，吾以可以诳贼出营，吾率马队圈而诛。”
僧格林沁道：“贼皆百战悍将，谈何容易！速雇民夫，再挖长濠，架设大炮，轰毙贼逆。”
林凤祥据守阜城月余，缺粮少药，无力再继，遂拔营突围，南撤连镇。
僧格林沁督带兵将，复将连镇合围。
胜保奉诏，率七千兵马，顺阜城南下，两时间，抵郑家口。
胜保奏曰：郑家口东德州前路，西通青河县，实扼要区。臣若竟舍郑家口而赴临清，贼倘舍临清而绕趋北路，中间无兵扼守，贼仍可北窜，与阜城贼勾结，其患更深。
咸帝许，仍令胜保急赴临清。
胜保复行，赶至临清城北，进驻柳家庄。山东巡抚张亮基，山东布政使崇恩赶议事。
张亮基道：“临清水陆咽喉，运河要津，富庶地。曾贼倘若攻下，百利而无一弊。吾饬令，府城村落，坚壁清野，以待贼军；贼军攻拔，掠无获，出一旬，四万贼粮罄，战而自困矣！”
崇恩道：“昨贼攻临清，凶悍异常，幸亏钦差大军至，否则临清危矣！”
胜保道：“贼逆三四万众，倘若北窜，吾等皆拦挡。吾遣兵八百，入城联守。当务急，先保临清。临清万能失，此城三面接临运河，西南又漳河可通大名，此地若失，非四五万官兵能合围。”
诸事议毕，胜保疏曰：查临清城外关厢粮食，自闻贼警俱移运入城，其未及运入者属无多。该逆数万众岂能久支？现在东面及北面俱官兵，该逆无从采食，惟西南空虚，尚难断其接济。然附近村庄存粮无几，断难供数万食。该逆内乏粮食，外受攻击，势必他窜。
胜保大军莅临，太平军主将、夏官又正丞相曾立昌亦忧，道：“吾等正月自安庆出征，两月时间，即抵此地。待攻下临清，筹足粮资，酒足饭饱，再行北进。阜城距此三百里，大军四即至。”
夏官副丞相陈仕保道：“临清南门城外民房，皆被占，现正搭造木城，安设大炮，明炮击，一蹴而就。”
冬官副丞相许宗扬道：“胜保妖儿至，此地妖兵盈万。吾四万众，多新纳兵，良莠齐，一波折，必生波澜。绕而北上，与林李汇合，方上策。”
曾立昌道：“许兄弟言理，然清妖坚壁清野，吾四万大军，吃喝用度，皆匮乏。临清城，非攻可！吾令：掘地九尺，自妖所挖壕沟下横穿，掘至城，填货药，炸墙攻城。”
翌，曾立昌发令总攻，两声雷鸣，城垣坍塌，曾军涌入，逢便砍，见物即抢。一时间，临清城内，杀声、声、哭声相杂，声传十数里远。
胜保闻，督兵援救，忽南风大作，曾军趁机箭扬沙，胜保马俱难立足，被迫退兵。
曾立昌攻占内城，杀知州张积功，清点物资，大失所望。府库被焚尽，粮食器械，金宝货药，全皆成灰。
陈仕保叹：“十功，得此空城。北路胜保挡道，南退万事皆空，吾军饥肠辘辘，如何好？”
曾立昌道：“此地可久驻，即刻西渡运河，折而北上，与林李汇合。”
许宗扬道：“吾虽四万众，天京兄弟，过五六千，新附众，素无纪律，破城，意在掳掠，今一无所获，难生变。”
陈仕保道：“明整军，听将令者，杀无赦！”
曾立昌道：“兄弟阋墙，一败涂地。好生安抚新纳头目，并力同心，定灭胜保妖儿。”
立昌苦口婆心，游说三，心始定。立昌长叹一气，令搭设浮桥，意西渡运河，北进阜城。
胜保得报，饬令焚烧浮桥。曾立昌再搭，胜保再烧。立昌复于夜间偷渡，又遭伏击。
胜保谓张亮基道：“贼意西渡北进，吾必遏截此途；于南路，以示无兵，吾马队强，诱令窜至，暗伏击。贼匪守则难攻，窜则易制。”
曾立昌三战皆败，军心大乱，新卒相率大哗，逾城南奔，立昌力微势单，能约束，得，踉跄从。
胜保督兵追击，先战李官庄，再战清水镇，击溃曾军万余。
夜，曾立昌亲率骑千，携带货药包，突袭胜保大营。货药响处，烟焰蔽天，声如地裂，一鼓而大破。胜保猝及防，仓皇而退。
曾立昌执意乘胜北进。
陈仕保道：“兵败如山倒，此乃光战，实身机！”
许宗扬亦附。
曾立昌道：“既如此，速退。”
陈仕保笑曰：“清妖新败，必敢遽，士马疲敝，安营暂休，无妨。”
曾立昌号泣再劝，竟无听。
次，胜保振旅再至，曾军大溃，新附者轰然星散。曾立昌退至漫口支河，时黄河改道，沼泽泥泞裹足，马能疾行，河水徒涨，举步维艰，曾立昌令众先退，自引数骑殿，胜保兵至，立昌挺枪奋战，力竭支，跃马窜入黄河。
一月时间，击溃曾立昌四万大军，咸帝喜，诏曰：胜保勇毅，赏加太子少保，着即速返连镇，偕僧格林沁部，彻歼林李贼军。
胜保风得意，笑至连镇，怡然，溢于言表。
僧格林沁亲接恭迎，刮目相待；艳羡态，如逢吴下阿蒙，士别刚三。
胜保道：“你切实联手，贼逆何愁灭！”
僧格林沁道：“连镇地势低洼，吾飞咨山东抚臣，速引运河水，灌淹逆贼。”
林凤祥囿于连镇十余，粮资渐乏，遂谓李开芳道：“须另择一处，可以牵掣妖兵所，亦可作声援势。”
李开芳应命，率兵七百，南驰三百里，夺得高唐县城。
胜保谓僧格林沁道：“你兵分路，尔连镇，吾高唐。连镇若下，高唐必克。”
僧格林沁道：“贼匪凶悍，万要小心。”
咸帝闻林李分兵，喜谕僧、胜：逆分，首尾顾，正天假灭贼时也。若上紧进攻，待出贼复连镇，连镇贼南窜勾合，无论其裹挟又多，剿办棘手，迁延时，饷项何堪。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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