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十一章 洪秀全东乡称王

    洪秀全大胜向荣，趾高气昂。

    御林侍卫蒙得恩逢洪即叩，高呼：“洪天王威武。”

    冯云山听者心，遂命曾水元筹办天王登基仪式，宣洪秀全“天王”，洪天贵福幼主。

    登基礼毕，洪秀全以天王名义昭告天下，定国号太平天国；军称太平军；封杨秀清左辅正军师，领中军主将；萧朝贵右弼正军师，领前军主将；冯云山前导副军师，领军主将；韦昌辉护副军师，领右军主将；石达开领左军主将。

    洪秀全东乡建国，周天爵、向荣等义愤填膺，决意拼死一战。

    天爵道：“洪贼妄称王，誓灭。三里圩至东乡，逆贼连营十五里，吾一口吃下；可集中兵力，先攻三里圩韦昌辉匪部。吾意，兵分四路，分进合击。向军门正面主攻；刘继祖、张钊攻三里圩西南东岭村；张敬修攻三里圩西北台村，得手南下东岭，与刘张汇合，自南攻击三里圩；秦定三率军自北攻击三里圩。周凤岐、李能臣守护武宣，兼策应。”

    向荣道：“此战容失，各军设立督战队，临阵退缩者，斩！”

    大兵压境，韦昌辉急向东乡求援。

    洪秀全道：“水土掩兵将挡，吾亦兵分四路，反杀去。”

    杨秀清道：“启禀天王，清妖倾力一搏，可小觑，能拼。东岭一带，丘陵密布，沟壑纵横，设伏好地，可主战场。吾集中主力，先攻刘继祖、张钊，围而歼。周天爵、向荣必救。吾可顺势将周、向裹入圈内，一并歼灭。北路秦定三部，罗大纲挡。说完叫过萧朝贵、罗大纲、曾天养、石达开等，一一嘱托。”

    刘继祖攻东岭，奇顺无比，正觉妥，萧朝贵大军杀出，将刘围困。张敬修援，反被曾天养包抄。向荣得知刘张吃紧，速解救，又被石达开四千大军裹入圈中。

    向荣叹：“又入贼套！和、张国梁听令，勿作纠缠，寻得张刘，合兵一处，杀出重围。”

    东岭一战，清军折损千余。向荣大呼军饷继，兵士哗然，战力骤降。

    周天爵道：“尔兵每胜必得一两银，三文即踌躇！败战罚乎？他兵何置？何按原计攻防，反被牵鼻而动，致成此败，枉战。”

    向荣道：“战即战，何枉？吾将士血横飞，吾亦负伤两处，何枉？大耄年戎马，空口谈兵，羞辱吾辈！”

    周天爵怒：“向荣竖子，道光十三年，吾归班铨选，尔方一厮娃。今吾耄耋年，何由尔轻率口舌！”

    李星沅闻战又败，周天爵、向荣互相攻讦，只得抱病前往，折中调和。

    李星沅道：“只说一事，贼若占桂林，大家项上头，都将保。向提督，可御敌策？”

    向荣哼哼语。

    周天爵道：“屡攻下，进退失据，难寻万全策。吾可于贼周围，广挖深沟，多建营垒，多设炮位，多存货药炸子，贼至则开炮，贼退则稍息。此坐困，吾兵士囿于营垒，生则俱生，垒破则俱死。命握于他手，尚可同心。”

    李星沅道：“此方可用。吾即上奏吾皇，速派重臣兵，待贼粮绝力尽，一举歼灭。”

    咸帝闻周、向和，贼坐大，痛心疾首。遂命文华殿大学士、首席军机大臣赛尚阿钦差大臣，特赐遏必隆刀，先斩奏，遇事自断；再拨库帑百万两，以备即用；副都统清德、达洪阿率京军随行，姚莹、严正基分参军事、粮饷；又调湖南在籍知县江忠元、广东副都统乌兰泰速赴桂。

    赛尚阿知粤匪凶猛，前途叵测，恐一去返，饯行宴上泪涟涟。

    皇六子奕忻授业恩师、大学士卓秉恬泣曰：“赛中堂即将远离京师，劳苦集身，吾辈忍睹思，望克敌，凯旋早归。”

    曾国藩齿，窃叹：“清德、达洪阿能征善战，姚莹、严正基成持重，江忠元竹蓄，向提督久战成僵，乌都统戾气贯虹，此赛大重文怯武，何法调和千军万马？千金弩，轻于一发乎？”

    肃顺道：“涤生好兴致。”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“吓死了，亏雨亭，吾微言，兄听否？”

    肃顺道：“可谓大义！吾皇谕遣，所中，姚莹、达洪阿外，吾以唯涤生所荐江忠元可堪大用。们旗多混蛋，赛尚阿甲，圣旨下十天，他妈就走，管国家生死。想当年太宗帝时，们旗立马箭，百发百中；入林驱兽，虎见尚栗。尔今，教场练兵，铁棍架鹰，嬉戏似童，常形。殊知，国若一亡，合族全灭。”

    曾国藩道：“江忠元可堪大用？”

    肃顺道：“涤生曾言，平生从未见过如此才，吾以，涤兄会看走儿。”

    曾国藩看着个曾“因亡所赖，斯亡以赖”徒，竟心生几分喜欢。

    ，曾国藩疏曰：臣每于祭祀侍仪顷，仰瞻皇上对越肃雍，跬步必谨，而寻常莅事，亦推求到，此敬慎美德也。而辨早，其流弊琐碎，可以预防。

    臣事君，礼仪固贵周详，然苟非朝祭大典，难保一无疏失。即如广西一事，其大者在位置才，其次在审度地利，又其次在慎重军需。而今发往广西员多，而位置际未尽妥善。姚莹年近七十，曾立勋名，宜稍加以威望，令其参赞幕府，若泛泛差遣委用，则能收其全力。严正基办理粮台，而位卑则难以弹压，权分则易致牵掣。

    夫知而用，与知同；用而尽，与用同。诸将既多，亦宜分三路，各专责；中路专办武昌大，西路分办泗镇南太，东路分办七府一州。至于地利说，则钦差大臣宜驻扎横州，乃可策应三路。粮台宜专设梧州，银米由湖南往者，暂屯桂林，以次而输于梧；由广东往者，暂屯肇庆，以次而输于梧。则四方便于支应，而寇盗能劫掠。

    今军兴一载，外间既未呈进舆图，规划全势，而内府康熙舆图、乾隆舆图，亦未闻枢臣请出与皇上熟视审计。至于军需说，则捐输局万可开于两粤。捐生皆从军，捐资皆借凑项，辗转挪移，仍于粮台乎取。此三者皆就广西而言，今大计也。即使广西无事，而凡臣子者，亦皆宜留心才，亦皆讲求地利，亦皆宜筹划国计，图其远大，即妨略其细微。

    自古重直臣，非特使彼成名而。盖将借其药石，以折主骄侈萌，培其风骨，养其威棱，以备事折冲用，所谓疾风知劲草也。若取此等，则必专取一种谐媚软熟，料其断敢出一言以逆耳而拂心，而稍锋芒者，必尽挫其劲节而销铄其刚气。一旦事，则庭皆疲苶沓泄，相与袖手，一筹莫展而。

    今皇上所以使赛尚阿视师者，岂知千金弩轻于一发哉，盖亦见在廷他无可恃也。夫平储刚正士，以培其风骨而养其威棱，临事安所得才而用哉！目今军务警报，运筹于一，取决于俄顷，皇上独任其劳，而臣等莫分其忧，使广西而遽平，固中外所同虑也。然使广西遽平，而皇上意中遂谓天下无难办事，前无助，此则一念骄矜萌，尤微臣区区所大惧也。

    此者辨于早，只在几微间。若待其弊既成而挽，则难力矣。臣谬玷卿陪，幸逢圣明在上，何忍竭愚枕，以仰裨万一。虽言无当，然敢激切以沽直声，亦敢唯阿以取容悦。伏惟圣慈垂鉴。谨奏。

    咸帝批谕：曾国藩条陈一折，朕详加披览，意在陈善责难，预防流弊，虽迂腐欠通，意尚可取。伊所奏，除广西地利兵机查办外，余语涉过激，未能持平；仅见偏端，拘执太甚。念其意在进言，朕亦加斥责。至所论君一念自矜，必至喜谀恶直等语，颇切要。自维藐躬德薄，夙夜孜孜，时存检身及念，若因一过当言加节取，采纳广，即骄矜萌。朕思君难，诸臣亦当思臣易，交相咨儆，坐言起行，庶国家可收实效也。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