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年争战 第九章 奕山欺上瞒下

    杨芳至，粤官民齐欢共喜，倚长城。则徐亦喜，前年，则徐湖广总督任时，杨芳湖南提督，甚熟。

    杨芳遵道光帝“先严加防御，待奕山、隆文到粤，再大加挞伐，极力攻剿。”旨，只加强战备，做进攻算。

    道光帝闻琦善割地，怒谕：胆敢背朕谕旨，仍然接递夷书，代夷恳求，实处理外，何肺腑？无能堪至。擅割相港，遗臭万年举。陈连生父子忠魂，汝将何以对。即可革职锁拿，查抄家产，解京问罪。

    义律知清变故，三到，又等两，见五大签字，遂令泊麦纵舰猛攻，猎德、沙尾、大黄滘炮台旋即拿下，广州城一览无余。伯麦欲乘胜攻城，义律叫停，坐等琦善乞和，两无讯，义律遣一船问询，途凤凰冈，清军开炮；英船敌，退。

    杨芳上奏：胜夷一场。

    杨芳扼敌，则徐欣喜，问询制敌道。

    杨芳道：“夷炮恒中，而能中夷。居实地，而夷在风波摇荡中。主客异形，安能券若此，必邪教善术伏其内。遍收马桶、溺器，盛女粪便秽物，沿江布，且将马桶、溺器口对夷舰炮口，此可破夷炮邪术。如破，则如三国赤壁，以攻。”

    则徐道：攻可，余则邪说。

    琦善杳无音讯，义律继续攻击，凤凰冈、永靖、海珠、西炮台相继攻破。3月18，英军登陆广州，占领十三行商馆，升英国国旗。

    一内，丢八炮台，亡百多官兵；英仅六受伤。杨芳惧。再派余纯保议和通商。

    义律允准。

    伯麦道：“清反复无常。”

    义律道：“自由贸易而战。广州打烂，清皆亡，与谁贸易？”

    杨芳保广州，擅自通商，自知其罪，免蹈琦善覆辙，遂与广东巡抚、将军联名奏报：虎门失，近省猎德、大黄滘等处被占，广州无屏障。官兵虽八千，但习水战。半月以，英夷攻广州，实恋通商。夷货船载洋米十万担，粤东产米多，可见英夷并非包藏祸心，莫如权作变通，先允港脚到广贸易。

    道光帝接奏，愤曰：“一派胡言，朕只知一个剿字。如仅贸易，朕何必如此调兵遣将？杨芳、怡良革职留任，待奕山、隆文到，合力同心，共筹谋划，剿杀英夷。”

    1841年4月10，奕山到粤，驻足韶州，上奏道光帝：如先到广州，拒绝通商，夷必攻城，现各省兵力未全，恐难应敌，如先于韶州待大军集结，妥当再赴广州。

    道光帝谕曰：战事瞬间万变，朕遥制。奕山、隆文等妥筹密商，一俟续调官兵炮位足敷剿办，水勇快艇足资遣用。乃仍遵前旨，断其路，四面兜擒，克相港。

    13，奕山抵达广州，谓祈贡、杨芳、隆文道：“百年侵浸，粤民皆汉，粤兵皆贼党，可重用；待湘、川、黔、琼等七省联军到齐，方可大加挞伐。”

    一月，各省援军至粤，奕山督饬1700兵，夜袭白鹅潭。英无防，两船被毁，三士兵伤。

    奕山六百里急奏：5月23夜，奴才督兵船百余，载箭、硫磺、硝石等易燃物，烧白鹅潭逆夷大船六，小船十余；毁沙尾小船数只；逆夷被毙及溺水者无数。

    杨芳以然，窃叹：“小题大做，哄欺瞒骗，事且败而局难收。”

    义律亦恨奕山、杨芳出尔反尔，饬命再攻。英舰得令，狂轰广州西炮台，一小时即破。英军登陆，再占十三行。另一队英军，沿珠江西侧水道，直攻广州城北越秀山，次占领四方炮台，居高临下，炮轰广州城。

    奕山督率18000兵勇，顽抗；杨芳更孤立城头迎炮怒骂：“丑夷！要打死子耶！”

    两内，清军亡五百，伤一千；英军仅九死八十伤。奕山敢再战，竖立白旗，遣广州知府余纯保与义律议定广州和约。

    条约五款，一、三位钦差大与各省官兵，六内全出城外，远往百里外驻扎。、赔银六百万两，明先缴一百万两，自明起，七内，务必缴清。三、英兵占据各处，仍行据守；待款项缴清，炮台奉，兵船亦退出外洋。四、各馆被掠诸件，须于七内如数赔，并十九年误烧吕宋船一事，亦要七内赔。五、此各端须要广州知府奉三位钦差大会同广州将军、两广总督部堂、广东巡抚部院六位会衔公文，令其代行议定依议办理，方妥善。

    约签，奕山率军退出广州城，于六十里外安营扎寨。义律收得一百万赔偿，但等剩余五百万结清，亦退城南下。

    5月29，一撮英军闲无事，擅下四方炮台，窜扰三元里，刨坟茔辱妇，附近一百零三村乡民暴怒，拎锄持，围英军于牛栏岗，恰逢狂风暴雨，英枪炮哑，乡民乘势围殴，打死七英军，伤四十。英主力援。乡民忿发，又围英军于四方炮台。义律惊恐，照会奕山：如能全身而退必毁约屠城。

    奕山惧，令余纯保劝和。余纯保至，竭力劝解，且曰十年大计和则两益。

    众纳余言，散。

    英恫吓曰：勿再犯！

    乡民即警：若敢再，用官兵，用国帑，自个出力，杀尽尔等猪狗，方消各乡惨毒害也！

    三元里民愤渐熄，奕山奏报：初五，英三十八战船攻城池；佞混入，烧战船；另一路佞引英自陆路北进，越秀山炮台英夷夺取。三面拒敌，此万分危急时候，参将熊瑞升见夷指手划脚，遂找通事问询。通事道夷冤上奏，总兵段永福斥责：天朝将军奉命作战，岂能相见！夷首兵器掷地，免冠施礼。段永福再派通事质问，夷称天朝准其贸易，货物糜烂，万难周转，所以特请转奏大皇帝恩准通商，追商欠，即退出占地，再滋事。现虎门藩篱失，广州无所依托，保城全，如暂应夷；商欠由洋商代筹措，尚百八十万两缺口，可暂用库银垫付。夷兵退，即可增强武备，如夷再敢张狂，吾即杜绝通商。

    广西巡抚梁章钜上奏：初十三元里附近乡民数万，激于义愤，竭力抵御，一呼四起，围困义律等众，功在须臾。余纯保得义律信，出城弹压，事遂败。民心可用，宜责成祈贡、怡良团练乡民，以收复相港首务。

    道光帝谕：夷犬羊，值与计较，况既惩创，示兵威，现城内居民纷纷递交禀帖，夷又免冠作礼，恳求转奏乞恩。朕体谅其中定得苦衷，特许通商。相港，朕地，必相机收。

    奕山接旨，三拜九叩，涕零而叹：“吾皇仁育义正，戢兵安民，覆幬恩，覃敷中外。”

    闽浙总督颜伯焘弹劾奕山谎报军、欺上瞒下，三元里乡民围夷，&xe001被奕阻。

    道光帝谕令梁章钜密查。

    梁章钜接旨奏曰：三元里况属实，奕山确实阻民制夷。

    道光帝接奏，谓穆彰阿道：“奕山欺上瞒下，然南粤夷患确亦平息。”

    穆彰阿道：“启禀万岁，容奴才妄言，兵者，国大事，存亡道也。既平息，小节勿计。”

    道光帝叹曰：“夷患虽平，水患又至。河南祥符三十堡堤决口，大水围浸开封府，一溅数丈，势如尘滚。开封城万民惶恐，法分子乘机肆虐，河道总督奏请开封搬迁，以避洪患。河南巡抚牛鉴&xe001言，一旦迁省，官绅皆逃，百姓遭殃，万世劫。王鼎亦同牛意。”

    穆彰阿道：“王鼎刚正，可御万难！”

    道光帝道：“速传朕谕，着东阁大学士、军机大臣王鼎，飞驰赴豫，督黄河决口。豫抚牛鉴，亦必雷厉风行，躬身亲往，以镇民心。罪臣林则徐，暂缓赴疆，速至河南，协助王鼎，治理水患。”

    牛鉴领旨，一叶扁舟直抵开封城下，攀绳越城，将首恶分子斩首示众，张榜约法，心始定。

    王鼎至豫，偕林则徐、内阁中书张亮基等，朝夕驻坝，与民众同“畚锸”，誓于翌年汛前，合拢溃口。1